维谅之。是幸,肃此,敬请祖父母大人福安。阿孙谨禀。”读毕仰首曰:“黠哉!阿孙。岂意彼竟如是耶,天乎其奈之何?”
  凌风子曰:“嗟乎!童子从军去矣,虽不能知其后之情形,然亦可谓勇矣。彼不肯稍尽责任之人闻之,得毋愧死乎噫?”

 
 
◎伤兵目睹谈

 

  白巾女子曰:“有一湘军士官为敌弹伤一臂,因割其臂。士官卧病榻常自恨之,曰:‘我失此臂,安能再为民军尽力乎?虽我湘非我一人,我汉人非湘一地,我失此臂,我汉人尚有万万臂杀敌也,我何恨?’未几,其部下来视病,士官麾之去,‘速去杀敌,速去杀敌,我伤无预汝辈事也。’其忠勇爱国有如此者。”院中有北军,亦有民军。民军中有湘人、鄂人。鄂人受伤多呻吟,湘人则默不一声。民军中人有时与看护者闲谈国家事,间及学问,北军则蠢然一物,唯知呼饮喝食而已。有一将死北军,口中尚连呼要粮银、要饷银不止,可以窥见两军之程度矣。
  有一日院中有北军与民军卧榻相近者,民军深论北军之非,北军之兵闻之亦争叱民军为匪。两伤互争不已,其时两兵之伤未死,均从卧榻爬下,即在地下死命相持搏。为院中人得知,乃扶之归寝,自后南北伤兵不敢卧诸邻近云。

 ◎将军泪

 

  沪北南京路何元通洋货号开设已数十年矣,主人何某勤俭起家,富于进取,凡西式冠服以及海陆军军衣制服,彼悉能仿制之。店业振兴,家亦因是而小康焉。有子女五六,俱已成人。其最小于年弱冠,向肄业于上海某校,聪颖过人,侪辈恒不及,何某酷爱之,所谓丈夫固爱怜其少子也。何某既操西式冠服业,倡制海陆军制服,习与军队人员相稔。其子耳濡目染,遂慨然有从军志,谓大丈夫当以铁血为同胞谋幸福,乌可以郁郁终?请于父,父不忍拂其意,允之。遂入日本陆军学校学习炮兵术。既毕业,会武汉起义,黄将军兴统民军守汉阳,何子挟资千六百金赴鄂谒将军,并出所挟金以助饷,愿投效为民军前驱。将军审所学,则日本陆军炮兵毕业生也,大感动,亟以某山炮台台官委任之,并与之约某日两军相见,我军渐退,至四时四十五分则君始发炮,毋或迟早以误军机,何子欣然领命。至日何子据山顶以远镜观战,民军初猛进,与北军剧战,继即逐渐退。民军愈退,北军愈进。时已四时三十分,肉薄相战,民军势将不支,北军似已得优胜地点。何子目击心惊,以为此时如不开炮,恐民军将溃败,盖未知民军之节节退让为诱敌计也。轰然一声,北军毙六百人而民军亦死三百。民军见炮子自后飞来,疑炮台已为北军所有,军心大乱,遂为北军所挫。民军归争詈台官放炮之失时,黄将军召而责问之,何子以直告。将军挥泪告之曰:“君之热心,吾亦知之,然既违将令,不杀君何以服众?”遂置之法,盛为饰终,并派人将棺柩送归海上,其捐助之一千六百金亦还诸其家属云。

 ◎从军女子谈

 

  黄帝纪元四千六百零九年九月二十四日,时近黄昏,天黑如墨,细雨如絮,江西省外一女子独行踽踽,衣黑色夹呢衣,足蹈皮鞋,手持雨盖,肩荷一皮匣,神色淡然如归家之商贾,如避难之富翁。行至五里亭前,于苍白之老人迎面而来,见女子惊而询之曰:“尔何来?尔不畏风雨耶?尔何人,尔竟至此耶?今者戎马仓皇,兵戈扰攘,深居闺阁犹虞危险。今尔只身江干,得毋惧为强暴所累耶。尔父尔兄竟任尔独行耶?尔将安适,其明以告我,我当为谋看护。”女子闻老人言,从容致词曰:“敢谢翁意,看护侬自任之,无劳虑。既承垂词,敢为老翁告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当此戎马兵戈、南征北伐,夫岂犹男子有其责任,吾女子亦与有责焉。翁以为侬之独行至此江干而已耶,侬将乘长风破万里浪,挥戈直捣黄龙,与彼勇男子痛饮高歌以舒侬志。愿翁勿犹以闺中弱女小视侬也。”翁乃微笑曰:“革命流毒亦中于女子耶?尔固弱女子,果能革命耶?尔勿言之适以启人疑耳。”女子闻老人言,怒气勃勃,谓之曰:“翁何见之小?侬何如人,侬平日之抱负又何如翁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女子处匹夫对待之地位,非犹是黄帝子孙耶。翁勿笑,侬请俟之三月后看侬匹马单刃、犁庭扫穴,饮三杯热血酒,大呼黄帝万岁三声,肩佩无量数徽章归来五里亭,与翁把盏谈当日雄事,翁将以为情耶?惜翁为乡中父老,既不能手刃满奴,亦当劝导国民使入军队以尽天职。化得一人出,便得一人用,方不愧为乡党之前辈。诚如翁言,是教后生小于堕入十八层地狱,千秋万世不得与新中华军国民并驾齐驱,罪何如耶?愿翁少留意,侬去矣。”遂慨然上轮,老人愧而退。

 

 
◎剪发及辫考

 

  《王制》五方之民有被发者,有断发者,昔之蛮夷戎狄以今之版舆证之,皆中国人也。即如吴泰伯端委以治《周礼·仲雍嗣》之断发文身,知剪发风气开自大江以南矣。然以其坦率脱略,同人道于牛马,故制《礼》者深此言焉,被发而长也则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