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定当遗散过半,倘一日遣出有变,纵之肉岂足食乎?必俟布置完善即当远引以遂初志。”于是宛绅民益加钦敬,含泪而返。观此则王君不惟为河南之大侠,亦革命中之健将。噫!纵亦人杰也哉。

 

◎毛奎英女士之家书

 

  毛女士为王侠天纵之夫人也,才识高超,不类凡俗。近得其家书二通,亟为录之,以征一班。其一曰:“旭九夫子鉴:自嵩至陕已更数月,昨阅报纸知共和成立,为展愁眉。吾夫雄才大略,素获诸怀。当此民国初建,诸务待举,夫正国家急于用人之际,即豪杰可以出头之日,万不至有思家之心,徒尽愚孝,致废公事也。英在家待奉母姑,料理家务,总斯完善,勿以为念,但愿夫婿封候那管杨柳春色,期俟大功成后再赋归来,吾则不愿见夫面也,今托十弟带去单夹衣各一袭,袜五双,皆英亲手缝就者,可分给马文德、陶富乐(二人皆王之幕友从战斗者)诸君各一双,以表区区。肃叩勋安。”其二:“旭九夫子鉴:接家书知南阳现在情形。北军止准,我编巡防两营除编制外尚余提枪械者两千余人,欲遗散则恐生他变,致碍于大局;欲不遗散则又无法位置。君因此故焦急万状,至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惟奎英有一言,请为君陈之。当此满清退位、共和宣布,君之目的达,素愿偿矣,万不可稍存权利之心。北军之所以只准我编巡防两营者,不过惧我不就范围。君宜顾全大局,平心静气,一听其若何编制,否则恐冒不韪,将为全国之公敌,君前日之战功尽弃矣。至所余人数无法遗散,本属尚难解决之问题。盖因随我血战日久,死亡相继以至于今,靡有孑遗遣之,固有所不忍,似应暂且分布各处要隘,将来有知我者,定能谅我一片苦心。望君竭力维持,安置妥善,择一心术光明之官长以统领之,然后解甲归田,遨游江湖为一共和国民,何幸如之!奎英自横滨从君以来,屡以推倒满清、建设共和相劝勉,今幸自我夫妻身亲见之万祈无负初志。是所至盼,专候健安,文德天佑福乐,朝臣诸将士代为问好。妻毛奎英上。”

 
 
◎雅兵

 

  某君曰:壬子正月,保定省城兵变时,大街小巷几无一家得免抢掠者。妹婿金激云时亦在彼,衣服饰品荡然无存,所遗弃之箱笼等物亦尽被斫成多片,可谓贪残极矣。然有激云之同寅刘君处被抢时,中有一兵置金银器皿于不顾,独入客室选取字画数幅及石菖蒲两缸,濒行复见槛上有梅桩一盆,彼嫌盆重,乃拔梅花以去。事后人遂称之为“雅兵”。余谓此必营中之书记生辈,决非兵也。◎四川武侯碑辛亥间,四川泸州地方光山山崩,现出武侯碑,其词如下:小儿撑山河,纷纷到汉武。
  于今没府原,凡民思故府。
  西蜀如瓦解,天下不知补。
  木虎并木兔,黎民惨刀斧。
  大清非大清,八牛用刀舞。
  一家十四点,何值二千五。
  辽阳人何在,二四俱不鼓。
  天下强四强,一省各有主。
  沟渠作故园,更比汉时苦。
  贫者多有生,富者斧无煮。
  今木连今斗,二四加一五。
  府县昼夜行,汉防吕宋口。
  可怜家满人,祗为拳拱手。
  电线不在头,病愁亥子丑。
  万里近兵来,江山问老叟。

 

◎童子从军

 

  狂风怒吼,大雨如注,一老叟与其妇围炉而坐。老者被风帽,衣轻裘,须已垂白,时向窗外作探望状,又顾谓妻曰:“夜已深,阿孙胡犹未归?”妇曰:“学堂功课大增,不知何时方克归来也。”老者忽呼曰:“来矣,来矣,阿孙归来矣。”门呀然启,一美俊之童子入。童子年方八龄,其父贸于外,母则已去世,并有一五龄小弟,其眉目之间恒现有英侠气概,亦可知其非寻常人所可并称者。矣甫入门,即笑曰:“祖父母亦有所致否?此时南京已下,民军正在作北伐之预备,予同学数百人皆已策身从戒矣。阿孙亦欲借此稍尽责任,故敢请命于阿祖允阿孙入学生军队中也。”老者闻言,屡摇其首曰:“八龄童子不宜于从军,况冬曰大寒,更不宜于从军,安能允?安能允?”童子俯首沉思良久,细声曰:“阿祖乎八龄童子岂不能从军耶?”天虽寒,有衣御之,何所惧?且予有七龄同学亦从军,北伐独阿孙弗往,不亦可耻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予虽童子,安能不稍尽其责任耶?”老者仍摇首曰:“呜呼!可,呜呼!可。夜深矣,曷速就寝,曷遽就寝。”童子作失望状,乃徐步出门。翌日清晨,老者方起身,忽一婢女奔入,面作灰色,口中言曰:“小……小……小少爷已不知去向矣。”老者闻言,大惊失色,良久乃问曰:“何言少爷不知去向耶?”婢应曰:“是每日早间吾必往少爷房中呼其起。今晨甫入门,即见床中空无一人,惟案上有一信,不知与何人者。”言已手出一纸与老者,老者乃展纸读曰:“自民军起义,虽七八龄之童子亦策身从戎,良以汉族兴亡,民人均与有责也。阿孙若不稍尽责任,将何以为人?故敢违命而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