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公言布欲与西人画河为界,乃云是杂赁院子里妇人言语,莫亦是骂否?布无他,所争者皆国事,不敢误朝廷措置尔。」夔云:「惇岂是为家事!」余云:「公固亦是为国事,但须要是尔。如孙路欲逐溪巴温,而夺青唐为州郡,则布死不敢从也。」既对,亦为上陈其略,上亦以草诏旨为然,遂行下。是日,右辖留身甚久,夔奏事退,乃见呼同坐。密院幕次与三省相邻,自来待班则未聚也。余亦造之,乃殷勤谄笑,顾语加勤,众切笑之。余比来数与夔争边事,语极侵之。盖夔凡有所欲与,即阴以书谕边帅,令奏请,同列未尝与闻也。再对,余因言:「章惇近于边事,凡有所欲为,知同列必不合,则必阴以书谕诸帅,令如其意指经营奏请。如近日环庆置烽台堡铺及巡绰处,大远于诸路,亦是惇以书谕胡宗回,令如此措置。既于清平关外,以大寨泉为巡绰之处,已过清远军十里,又令宗回更展至大寨泉北,欲于此筑城;又令展至曲律六掌之外巡绰,要于曲律六掌作寨。宗回皆不敢从,并封惇书相示,因亦进呈。」上皆详览之。此举人皆疑其妄意欲有以罗织善良也。又封折可适书与宗回,其言皆不可用。余对三省又与夔言:「公多以书与兵官,如折可适、王瞻辈,皆蕃夷之人,何可与书?一有败事,恐未免为累。」夔云:「王荆公昔者与王韶书言边事无数。」余云:「荆公但发书与韶及公,何尝以书与兵官?荆公是时于布无间,日见他发书与公,但以妄杀为戒尔。」七月二十九日对,问圣体,云已无事,余云:「月朔视朝,恐太劳。」上云:「不妨,若天色阴雨则临时指挥。」是日晴霁。

庚午,旬休。是日,序辰既贬,三省又检会序辰,言昨日毁先朝法度。因何人奏请,系何官司附会勘当,乞检会施行。李积中上殿,亦除此论,亦有半年,忽复检举,得旨,下陆曹检寻编类闻奏。

八月,辛未朔。文德视朝,自垂拱起居讫,导驾至殿后。遂侍立殿上,退与三省各垂拱奏事。

广东钤辖司发遣归远卒李诚就上四军。诚乃行门徒配岭外,得旨,令遣还,依条转资。柯述罚金二十斤,密院法司亦二十斤,人吏理第一等至三等过。盖修条时,误删去「杂犯人不得拣上四军指挥」,然常法,「刺配人不许拣填禁军,以轻重相朋」,则广东亦不得无罪也。

壬申,同呈,洮西王瞻自密章渡过河,抚纳邈川部族,有素相结约首领抹毡等三人,背约领兵拒官军,有被杀伤者。遂收兵夜渡河,夺隘,得其余归汉,助擒抹毡等斩之,众遂定。又画到西番地图。令进入,地图殊未得实,以众图参照攒成,皆夔意也。夔又取唐朝古驿程,参照地理,亦与今地名不同,皆不可信。

泾原奏:折可适、姚古已领兵马二万赴筑会州,减猥末毕功料,令雷胜通判原州,种建中继成之。

再对,熙河部族兀冷投汉已十六年,近为西人擒去,遂率其父携家属邻里二百余口归汉,乞补借职。上旨与奉职,仍支绢五十疋。

诏陕西、河东保甲,虽不经调发,并免冬教。以德意须经调发乃免,而近岁以边事例皆免放故也。

密院承旨司官,上下半年诣仓库点检封桩钱谷,欲差太仆少卿赵叽[口改山],上欣然许之。是日,陈郎赴真定,早出。

癸酉,同呈河东乌笼寨、鄜延炭窑流赏功。环庆奏擒到监军讹勃啰通析事宜。泾原走马奏:「昨进筑两堡,得旨,与特支。今止筑一堡,未敢喝赐。」得旨,以昨进筑正是炎热之际,特依已降指挥支给,余一堡子,将来进筑,已秋凉,更不喝赐。堡子旧无例特支也。

再对,梁从政申:元丰七年朝旨,亲事官教头拣中亲从官,依旧赴亲事官营充教头,诸营相去多远,往来作过不便,乞别选教头。上云:「此诚不便。」余云:「虽是元丰七年指挥,乃因石得一申请,故从之尔。」上云:「此是当改。」余于纸尾拟定云:「欲依梁从政所申,元丰七年指挥更不施行。」上云:「甚善。」近岁奸憸之立朝者,多以元丰之法为不可改,一有议论及此,则指以为异意,欲以罗织善类,又或挟此以遂其私意。近科诏下有司,检近例,欲以国子监解名羡额,许开封府举人就试,每十人取一人,而下状者才三百人,所取多不及额解之半。宰执皆以谓:天下州郡皆得贡士,唯开封人不入学及一年者,不许应举,恐无此理。盖士人有且耕且养者,私计多不能入大学,及他处无户贯,独不得应举。众皆以为未便,独左辖坚执元丰七年先朝已罢,不可改。同列自夔而下,议论数四,终莫能夺。夔叹曰:「此岂先帝所为,此时正是卞及舒亶,朱服辈力主此议尔。」闻者莫不然之。既而又闻谏官邹浩亦上章极论,上亦以元丰已罢拒之,盖先入之言也。卞自此专政益甚于前日矣。

甲戌,同呈熙河奏,接纳到西蕃首领三百一十一人。

又奏,苗履已赴会州进筑。惠卿奏:西人欲于旧界首约迥人马,遂以新定巡绰处柰王井谕之,寻即听命。胡宗回乞免机宜李复冲替,特与权留在任理监当资序,仍缴纳已得减三年磨勘指挥。夔以为太重,上云:「充替私罪重如此,已复恩矣。」众以为然。

河东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