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海外南经)引尸子曰:“四方之民,有贯匈者,有深目者,有长肱(路史后纪五注引作长股——珂)者,黄帝之德尝致之。”则传说由来远矣。
  2 郭璞云:“一作曰。”郝懿行云:“一目作一曰连下读是也。”珂案:“为人举一手”,是图画所见之象如此,“深目”非“一目”,“一目”正当作“一曰”连下读为是。然“为人举一手”,犹有说者。山海经所记海外各国,非异形即异禀,无由“举一手”即列为一国之特征者。疑“为人”下,尚脱“深目”二字,“为人深目、举一手”,即与经记诸国之体例相符矣。
  无肠之国1在深目东2,其为人长而无肠3。
  1 珂案:大荒北经云:“又有无肠之国,是任姓,无继子,食鱼。”淮南子墬形篇有无肠民。
  2 郭璞云:“一作南。”
  3 郭璞云:“为人长大,腹内无肠,所食之物直通过。”郝懿行云:“神异经云:『有人知往,有腹无五藏,直而不旋,食物径过。』疑即斯人也。”
  聂耳之国1在无肠国东,使两文虎2,为人两手聂其耳3。县居海水中4,及水所出入奇物5。两虎在其东6。
  1 珂案:大荒北经云:“有儋耳之国,任姓,禺号子,食谷。”即此。淮南子墬形篇无聂耳国,而云:“夸父耽耳在其北方。”是耽耳即儋耳,亦即此经聂耳也。大荒北经云“禺号子”者,禺号即禺(豸虎),乃东海海神。大荒东经云:“黄帝生禺(豸虎),禺(豸虎)生禺京,禺京处北海,禺(豸虎)处东海,是为海神。”郭璞云:“一本作号。”即此禺号也。
  2 珂案:文虎,雕虎;已见海外南经郭璞注。
  3 郭璞云:“言耳长,行则以手摄持之也;音诺颊反。”珂案:唐李冗独异志云:“山海经有大耳国,其人寝,常以一耳为席,一耳为衾。”则传说演变,夸张又甚矣。
  4 郭璞云:“县,犹邑也。”珂案:初学记卷六引此经作“悬居赤水中”。县,悬本字;“县居海水中”者,言聂耳国所居乃孤悬于海中之岛也;郭以邑释县,殊未谛。
  5 郭璞云:“言尽规有之。”珂案:藏经本“奇物”作“奇怪物”。
  6 珂案:两虎,即上文聂耳国所使两文虎;在其东,在聂耳国之东,盖图象如此。
  夸父1与日逐走,入日2。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3。未至,道渴而死。?4其杖5,化为邓林6。
  1 珂案:大荒北经云:“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成都载天。有人珥两黄蛇,把两黄蛇,名曰夸父。后土生信,信生夸父,夸父不量力,欲追日景,逮之于禺谷。将饮河而不足也,将走大泽,未至,死于此。”即此一神话之异文。其言“后土生信,信生夸父”,而海内经记“炎帝生炎居,炎居生节并,节并生戏器,戏器生祝融,祝融生共工,共工生后土”,则夸父者,炎帝之裔也。以义求之,盖古之大人(夸,大;父,男子美称)也。共工之力,能以摧山;“土伯九约,其角觺觺”(见楚辞招魂,王逸注:“土伯,后土之侯伯”);而姜姓之蚩尤,亦“兽身人语,铜头铁额”(御览卷七八引龙鱼河图)、“齿长二寸”(述异记):是炎帝裔属中,颇不乏魁梧奇伟之巨人也。
  2 郭璞云:“言及于日将入也;逐音冑。”郝懿行云“北堂书钞一百三十三卷,李善注(文选)西京赋、鹦鹉赋及张协七命引此经并作『与日竞走』,初学记一卷引此经作『逐日』,史记礼书裴骃集解引此经作『与日逐走,日入』,并与今本异。”王念孙云:“御览天部三(卷三,影宋本作逐日——珂)、服用十二(卷七一0)作竞走,妖异三(卷八八七)作竞走,(文选)阮籍孤怀诗注引作夸父与日竞逐而渴死,其杖化为邓林,七命注引作竞走,书钞服饰二(卷一三三)作竞走,酒食三(卷一四四)同。”珂案:竞、逐互见,是一本作竞也。又经文入日,何焯校本作日入,黄丕烈、周叔弢校同。
  3 珂案:海内西经云:“大泽方百里,群鸟所生及所解,在鴈门北。”大荒北经云:“有大泽方千里,群鸟所解。”即此大泽。毕沅以为即古之翰海,疑是。
  4 珂案:?,古弃字。
  5 郝懿行云:“列子汤问篇『弃其杖』下,有『尸膏肉所浸』五字。”
  6 郭璞云:“夸父者,盖神人之名也;其能及日景而倾河渭,岂以走饮哉,寄用于走饮耳。几乎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者矣。此以一体为万殊,存亡代谢,寄邓林而遯形,恶得寻其灵化哉!”毕沅云:“邓林即桃林也,邓、桃音相近。高诱注淮南子(墬形篇)云:『邓,犹木。』是也。列子(汤问篇)云:『邓林弥广数千里。』盖即中山经(中次六经)所云『夸父之山,北有桃林』矣。其地则楚之北境也。”
  博父国1在聂耳东,其为人大,右手操青蛇,左手操黄蛇。邓林在其东,二树木2。一曰博父。
  1 珂案:博父国当即夸父国,此处博父亦当作夸父,淮南子墬形篇云:“夸父耽耳在其北。”即谓是也。下文既有“一曰博父”,则此处不当复作博父亦已明矣;否则下文当作“一曰夸父”,二者必居其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