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只此已大不是矣。祖训?序「曰:「凡我子孙,钦承朕命,无作聪明乱我已成之法,一字不可更易,非但不负朕垂法之意,而天地祖宗亦得孚佑于无穷矣。」建文亲承祖训,陵土未干,奈何悉取而纷更之?将何以致神明之孚佑?是故乱其纪纲,乃底灭亡,建文只此一事,已足以致亡矣。且改易门名,岂应天变之急务?岂济时艰之良谟?无益成败之算,而祇自速戾招尤,徒使靖难之师得以为词耳。方正学一代称贤,不能救正其君之失,反从而附和之,愚故着论,以附于春秋责备贤者之义。
  乙丑,师还至北平。辛未,升守永平都指挥佥事郭亮为北平都司指挥同知。壬申,上以诸将从征有功,俱升其职,都督佥事陈亨升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都指挥同知张信、房宽升北平都司都指挥佥事。都指挥佥事张玉、丘福、朱能、徐忠、李彬、陈文、谭渊、何寿、郑亨、朱荣、李浚、陈旭、孟善、景福、端亮、李远、张安、刘才、徐理、沈旺、张远、徐祥、赵彝、徐谅俱升北平都司都指挥同知。济南卫指挥陆荣、济阳卫指挥使纪清、燕山中护卫指挥使火真、指挥佥事王友、王聪俱升北平都指挥佥事。其余将校皆升一级。阵亡将士,遣官祭之,并天下将士为奸臣驱迫而死于战阵者。丙子,都督佥事顾成升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辛巳,遣北平府知府唐靖祭雄县山川及白沟河之神。
  十月壬辰朔。 己亥,后军都督陈亨卒。上亲为文,遣仪宾袁容祭之。丙午,下令征辽东,将士闻之颇不乐。 丁未,大军起行,至通州,张玉、朱能间请曰:「今密迩贼境,出师远征,况辽地蚤寒,士卒难堪,此行恐非利也。」上乃语之曰:「今贼将吴杰、平安守定州,盛容守德州,徐凯、陶铭筑沧州,欲为掎角之势。德州城壁坚牢,贼众所聚。定州修筑已定,城守麤备,沧州土城,隤圯日久,天寒地冻,雨雪泥淖,修之未易便葺。我乘其未备,出其不意,倍道以攻之,贼有土崩之势。今佯言往征辽东,不为南伐之意,以怠其心。因其懈怠,偃旗卷甲,由间道直捣城下,破之必矣。失今不取,他日城守完备,难于为力。且机事贵密,故难与议,惟尔知之。」玉与能叩头称善。
  庚戌,驻营夏店。 (「驻营夏店」,原作「下营驻店?」,据明天一阁抄本改。) 壬子,密令都指挥徐理、陈旭等驾船先往直沽,造浮桥济师。丙辰,移师复回通州,循河而南,众咸疑曰:「今往征东而回师南行,何也?」上绐之曰:「夜有白气二道,自东北指西南, (「自东北指西南」,「自」原作「至」,据明天一阁抄本改。) 占书云『执本者胜』,今惟利南伐,而不利于东征,天象显示,不可违也。」贼将徐凯等谍知我师往征辽东, (「贼将徐凯等谍知我师往征辽东」,「谍」原作「谋」,据明天一阁抄本改。) 果不为备,遣军往榆林伐木,昼夜督工修城。
  戊午,大军过直沽,上语诸将曰:「彼所备者,惟青县、长芦,今砖垜儿、灶儿坡数程无水,彼不为备,趋此可径至城下。」是夜二更起程,一昼夜行三百里,城内两发哨骑, (「城内两发哨骑」,原无「内」字,据明天一阁抄本补。) 皆不相遇。明日黎明,至盐仓,逢贼哨骑数百,尽杀之。食时奄至沧州,贼犹不知,督军士筑城运土,及大军至城下纔觉,亟命分守筑城,众皆股栗,无暇擐甲,我军北面急攻之。上麾诸将由城东北攀薄而登,逾时,遂拔其城。先遣人断其归路,生擒主帅都督徐凯、程暹,都指挥俞珙、赵浒、胡荣,李英、张杰并指挥、千百户百余人, (「千百户百余人」,原无「百」字,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补。) 斩首万余级,获马九千,余众悉降。以令旨咸遣之, (「以令旨咸遣之」,原无「之」字,据明天一阁抄本补。) 尚余三千余人,日已向暮,以来日遣之。 (「以来日遣之」,「遣之」二字原在下句「黎明」二字后,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 黎明,令丙侍给旨,悉为谭渊所杀。上闻,亟召渊,责之曰:「尔虽善战,功则有之,然擅杀降者,过亦岂掩?一人之身,岂足以偿三千人性命?我每临阵,痛戒尔辈勿杀,他将皆遵令,惟尔好杀不止,尔必不免。」渊曰:「此皆各处精选壮士,今放回,明当复来杀我,尽力以获之,复纵归以资敌,为害不已,故臣计不如坑之。」上曰:「如尔所言,凡与我为敌者,必尽杀乃已,尔之不仁如是。」渊惭悚而退。上置酒饮徐凯等而遣之,凯等稽首曰:「臣等荷太祖皇帝生育深恩,享有爵禄,今为奸臣所促逼,干犯非义,罪莫大焉。赖陛下天地之仁,不加之斧钺,曲全其生,所谓生死而骨肉之也。今殿下诛奸臣以安宗社,臣等虽驽,愿效死以报,尚何所归哉?」上曰:「诚如是,从尔等所愿也。」皆仍其官,遣回北平。
  十一月辛酉朔。甲子,先是大军破沧州,所得辎重器械及降将徐凯等,移直沽之船至长芦,载回北平。上虑德州贼众,或来要之,乃率大军自长芦渡河,循而南,至景州,掠德州而过,遣人于城下招之,盛庸坚壁不敢出。 (「盛庸坚壁不敢出」,原无「庸」字,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补。) 时大军皆过,上独以数十骑殿后,贼觇知之,遣骑百余来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