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置汝于法,则连及待制,汝速出,无取祸也。”先是,秩未谒告时,差护向经葬事,至是经葬有日,上亲奠祭,护葬官例合迎驾,秩不候朝参而出,迎驾于经门,上祭奠毕,登辇而去,亦不顾秩,秩愈不得意。或告以不朝参而出就职,又尝私觇禁中,台官欲有言者,秩大恐,遂以病还汝阴,既而卒。或云,方卒时,狂乱若心疾,将自杀者,然未得其详。
●卷五
王安国性亮直,嫉恶太甚。王荆公初为参知政事,闲日因阅读晏元献公小词而笑曰:“为宰相而作小词,可乎?”平甫曰:“彼亦偶然自喜而为尔,顾其事业岂止如是耶!”时吕惠卿为馆职,亦在坐,遽曰:“为政必先放郑声,况自为之乎!”平甫正色曰:“放郑声,不若远佞人也。”吕大以为议己,自是尤与平甫相失也。
熙宁六、七年,河东、河北、陕西大饥,百姓流移于京西就食者,无虑数万,
朝廷遣使赈恤。或云,使者隐落其数,十不奏一,然而流连襁负,取道于京师者,
日有千数。选人郑侠监安上门,遂画《流民图》,及疏言时政之失,其辞激讦讥讪,往往不实。书奏,侠坐流窜,而中丞邓绾、知谏院邓润甫言“王安国尝借侠奏稿观之,而有奖成之言,意在非毁其兄”。是时平甫以著作佐郎、秘阁校理判官告院,坐此放归田里。逾年,起为大理寺丞,监真州粮料院,不赴而卒。平甫天下之奇才,黜非其罪,而又不寿,世甚叹息。台官希执政之旨,且将因此以冫免荆公也。余尝为挽词二首,颇道其事,云:“海内文章杰,朝廷亮直闻。黄琼起处士,子夏遽修文。贝锦生迁怒,江湖久离群。伤心王佐略,不得致华勋。”
又曰:“今日临风泪,萧萧似绠縻。空怀徐絮,谁立郑玄碑?无力酬推毂,平时愤抵。何人令枉状?路粹岂能为?”盖为是也。
冯京与吕惠卿同为参知政事,吕每有所为,冯虽不抑,而心不以为善,至于议事,亦多矛盾。会郑侠狱起,言事者以侠尝游京之门,推劾百端,冯竟以本官知亳州。岁余,加资政殿学士、知渭州。舍人钱藻当制,有“大臣进退,系时安危”,及“持正莫回,一节不挠”之语。中丞邓绾惧冯再入,又将希合吕公,遽言:“冯京预政日久,殊无补益,而曰‘系时安危’;京朋邪徇俗,怀利私己,而曰‘持正不挠’。乞罢钱藻,以谕中外。”而藻竟罢直院。%熙宁七年,元绛为三司使,宋迪为判官。迪一日遣使煮药,而遗火延烧计府,自午至申,焚伤殆尽。方火炽,神宗御西角楼以观,是时章以知制诰判军器监,遽部本监役兵往救火,经由阁楼以过。上顾问左右,以为对。翌日,迪夺官勒停,绛罢使,以章代之。
国朝旧制,父子兄弟及亲近之在两府者,与侍从执政之官,必相回避。熙宁初,吕公弼为枢密,其弟公著除御史中丞,制曰:“久欲登于近用,尚有避于当途。”公弼闻之,义不能安,遂乞罢枢府,久之,以观文殿学士知并州。

神宗即位,岐王、嘉王犹在禁中,秘书丞章辟光献言乞迁于外,而朝论以为疏远小臣,妄论离间,於义当诛。有旨送中书,王荆公以为其言非过,依违不行。
会中丞吕诲极言其不可,而兼及荆公,遂夺辟光官,降衡州监税。
延州当西戎三路之冲,西北金明寨,正北黑水寨,东北怀宁寨,而怀宁直横山,最为控要。顷年,薛向、种谔取绥州,建为绥德城,据无定河,连野鸡谷,将谋复横山,而朝廷责其擅兵,二人者皆黜罢。熙宁五年,韩丞相绛以宰相宣抚陕西,复取前议,遂自绥州以北,筑宾草坪,正东筑吴堡,将城银州,会抽沙,不可筑而罢,遂建罗兀城,欲通河东之路。既而日月淹久,粮运不继,言事者屡沮止之。旋属庆州卒叛,遽班师,韩以本官知邓州,副使吕大防夺职,知临江军,
弃罗兀等城,而河东路不可通矣。
李士宁者,蜀人,得导气养生之术,又能言人休咎。王荆公与之有旧,每延于东府,迹甚熟。荆公镇金陵,吕惠卿参大政,会山东告李逢、刘育之变,事连宗子世居,御史府、沂州各起狱推治之。劾者言士宁尝预此谋,敕天下捕之,狱具,世居赐死,李逢、刘育磔于市,士宁决杖,流永州,连坐者甚众。始兴此狱,
引士宁者,意欲有所诬蔑,会荆公再入秉政,谋遂不行。
太一宫旧在京城西苏村,谓之西太一。熙宁初,百官奏太一临中国,主天下康阜,诏作宫於京城之东南隅,谓之中太乙。方蒇事,命三司副使李寿朋往苏村祭告,是日寿朋饮酒食肉而入,俄得疾于殿上,扶归斋厅,七窃流血,肩舆上道,
未及国门而卒。
翰林故事,学士每白事于中书,皆公服ヒ鞋坐玉堂,使院吏入白,学士至,丞相出迎,然此礼不行久矣。章为知制诰直学士院,力欲行之。会一日,两制俱白事于中书,其中学士皆孛足秉笏,而独散手ヒ鞋。翰林故事,十废七八,
忽行此礼,大喧物议,而中丞邓绾尤肆诋毁。既而罢直院,而ヒ鞋之礼,后亦无肯行之者。
熙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