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是,仅六百四十六人而已。

  十八日,帝至井梗驻跸。

  因缅人奏宫室未备,故暂憩也。

  二十日,缅酋迎大臣议事。

  帝遣马吉翔弟雄飞及邬昌琦往。及至,酋亦不见,令通事传话,所问者皆神宗时事。二人未习中朝典故,竟不能答;缅人哂焉。最后出神宗时敕书相示,其宝文较今微异,以为伪。又以黔国公沐天波征南将军印验之无异,遂不言。是役也,行人不才,遂开远蛮以不恭之渐。

  三月,黔国公沐天波等谋奉帝往就晋王李定国之师,不果。

  天波及绥宁伯蒲缨、总兵王启隆等,谋奉帝往护撤孟良以就定国。马吉翔不从,遂止。是月也,缅人戕我从官以下数百人,通政司朱蕴金、姜承德自缢死。自定国率残溃之众分道入缅,焚掠劫杀,十里相望;缅人遂大发兵守隘,与官军忿怨益甚。至是,从官以下从陆者不知帝尚在井梗,竟抵缅都之亚哇城。缅人以为寇至,发兵围之,被杀者过半,余安置远方;后竟无存焉。

  四月,咸阳侯祁三升帅师迎跸。

  三升上表迎帝,缅人请敕止之。谏者曰:此我君臣出险之一恃也。不听。使丁调鼎及部司杨生芳往,以敕书止之曰:朕已航闽。将军善自为计。三升捧敕痛哭,以为帝真航闽也,遂撤师。

  五月初四日,缅人以龙舟鼓乐迎帝,次于者梗。

  亚哇城下有城名者梗,即大鹧鸪城旧地也。界大金沙、大盈沙之间,地饶而险。缅人结草为庐、编竹为城,帝入居之,百官咸聚草次。

  初八日,缅人来贡,礼仪甚腆。

  自溃众回掠,百蛮受荼毒之惨,然未敢诮人主也。三升奉敕撤师之后,缅人以帝威令尚行,恐一旦移跸,抒祸无计。故迎帝优奉,以为缓急自救之策。且潜阻内外,声闻不通,而帝益困矣。

  八月十五日,缅酋胁黔国公沐天波执臣礼以见,学一士(?)杨在、行人任国玺疏劾之,不报。

  缅俗:八月十五日,群蛮贽见,酋张嘉会以享之。至是,招天波至,胁令从缅制,白衣、椎髻、跣足领诸海郡及棘夷酋长而拜,以夸示远近。天波归而自守(?),且曰:我为皇上屈也。在等以天波贪生辱国,疏劾之;留中不发。

  九月,缅人进禾,帝以廪给从官。

  永历十四年(庚子),巩昌王白文选帅师迎跸,次亚哇城,不克而还。

  文选自大理之败,间道渡陇川潞江,踵帝之后,以帝且入亚哇城矣。二月中临江,不知帝之所在,还兵南甸者久之。至是,招集流亡,有精兵万余人。是年七月,复至江浒,谕缅人假道迎帝不许,遂攻之。垂克矣,缅酋惧,求敕止之。文选不奉诏,谓使者曰:前者祁将军来,诏云已航闽。若前诏为真,则今敕为赝;使今敕为真,则航闽之后何自而来?君非臣何以威众,臣非君何以使人?蛮人不足信也。使者曰:诺。既去,不复至。缅人守益坚,文选望鹧鸪城痛哭,引兵去。

  九月,帝椎御宝以颁从官之不能举火者。

  先是,杨武、孙崇雅之叛,乘舆辎重散亡殆尽。至沙漠,惟中宫余金盆、银怨各一,又为舆夫盗逃;而庶僚之贫者饥寒蓝缕,鸠鹄不足喻也。马吉翔、李国泰以语激,帝怒,掷「皇帝之宝」,令碎之以济从臣。典玺李国用叩头不敢奉诏,吉翔、国泰竟錾以分饷焉。时,吉翔等拥资自赡,且纵博酣饮,高歌达旦,安寝咫尺不顾也。更值蛮人来市,无尊卑少长,皆短衣岸帻,与蛮妇坐地交易,杂以谑笑。中国纪纲荡然,蛮人视之齿冷矣。

  永历十五年(辛丑)二月,巩昌王白文选会晋王李定国之师大败缅兵于锡波。

  先是,定国入缅中,余众不过千许。檄调诸将,皆以磨盘山之败,实不相附;遂引而南。至顺家界外界地而食(?),势实窘迫。会庆国公贺九仪以全师自广南渡江龙江赴之(?),精兵万人攻孟艮,拔其城池;饶鱼稻,诸将稍集,军声复振。久之,九仪以(?)。文选先居木邦之南甸,相去二千里,不相闻也;迨攻缅兵还,以不克为耻,知定国取孟艮,并有九仪之众,乃为书稍之(?),责以大义。定国遂全师而西,会文选于半途,相与刑牲歃血,誓必克缅。缅人知之,拔其豪边牙鲊、边牙■〈牛果〉为大将,集兵十五万人,遇于锡波江上;临战,巨象千余夹以鎗炮,阵横二十里,鸣鼓震天,大噪而进。二王之兵,不及什一,且戎器耗失,所操惟长刀、手槊、白棓而已。定国警众横击之,大败缅兵,僵死万计,杀其将边牙■〈牛果〉;而边牙鲊犹收余众,栅大榕树林中,荫可百里。其夕,鸣鼓竟夜,如列阵。比晓,竟走还,无一存者。二王遂渡锡波江,临大金沙江以垄缅城。

  四月,晋王李定国等迎跸不果,引兵还;至亦渺赖山,师大溃。

  先是,定国等兵宗大金沙江,谕缅人假道入觐,并责其象马行粮为入边之计。缅人不听,尽烧其江船,沿江据险设炮以守。月余,定国等以粮少气阻。缅中耆老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