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寿不及杨。”寻世宗禅位,太祖改明德门为乾元门,宫阙壮丽,书轨混同,多逊为相,贬朱崖而亡。徽之为尚书,享年皆如其言。又仪因于堂前雕起花椅子二只,以祗备右丞洎太夫人同坐。俨忽见之,谓兄曰:“好工夫,奈何其间一只至甚月日先破。”仪于是以幕覆于屏风后,爱谨不用。果至是日,有内夫人至仪第,其从人不知,急于屏风后取此椅子,就门外下马,遂为马踢而碎之。此晋公闻于杨徽之尚书说也。又俨谓其弟参政曰:“俨兄弟五人,皆不为相,兼总无寿,其间唯四哥稍得,然结裹得自家兄弟姊妹了,亦住不得。”后果为参政,只有姊,王家太夫人即王沔参政之母,仪俨之妹也,无何亦得疾,寻以抱病而叹曰:“二哥尝言,结裹姊妹兄弟亦住不得,必不可矣。”果数日而薨。晋公尝谓:“窦二侍郎,今之师旷也。”晋公即参政之东坦也。
吕丞相端本自奏荫而至崇显,盖器识远大,有公辅之才。自为司户参军,便置外厨,多延食客,能知典故,凝然不动。年五十六七,犹为太常丞,充开封府判官。时秦州杨平木场坊木筏沿程免税而至京,吕之亲旧竞托选买,吕皆从而买之,于是入官者多拣退材植。值三司使给事中侯陟急于富贵,于太宗前欲倾其众人,无何,吕独当之,认为己买。太宗赫怒,俾台司枷项送商于安置,灭耳后犹签书府中旧事,怡然曰:“但将来!但将来!”著枷判事,自古有之。洎后发往商州,身体魁梧,太宗传宣,令不得骑马,只令步去。寻相座传语,且请认灾,公曰:“不是某灾,是长耳灾。”谈谐大笑如式,略不介挠。时有善者,吕公木在土下,宫又是方,主晚年大达,须位极人臣,此何用虑耳?寻自商州量移汝州。上谷寇准屡奏:“吕某器识非常,人渐老矣,陛下早用之。”太宗曰:“朕知此人是人家子弟,能吃大酒肉,余何所能?”后近臣皆上言,称吕某宜朝廷大用,寻自太常丞知蔡州,召入拜户部员外郎,为枢密直学士。时王二丈禹行诰词,略曰:“多直道以事君,每援经而奏事。”后苑赏花宴,太宗宣臣僚赋诗,吕奏曰:“臣无出身,不敢应诏。”洎为户部尚书门下相,上谷犹为谏议大夫参政。忽一日,未后三棒鼓,吕上马至门道里,立马侯上谷多时,探上谷者曰:“参政方洗面里。”吕乃徐谓从人曰:“喂得马饱否?”其微旨如此。后表让李参政沆,大拜。吕乞养疾,授太子太保,在京薨背,享年七十三。
王二丈禹,忽一日,阁中商较元和长庆中名贤所行语诰,有胜于《尚书》者众,皆惊而请益之,曰:“只如元稹《行牛元翼制》云:‘杀人盈城,汝当深诫;孥戮示众,朕不忍闻。’且《尚书》云:‘不用命,戮于社。’又云:‘予则孥戮汝。’以此方之,《书》不如矣。”其阅览精详也如此。众皆伏之。
凡士大夫之必居大位者,先观其器度,宽厚则无不中矣。故韩王普在中书,忽命吕公蒙正为参预,赵常潜觇其为事,而多之曰:“吾尝观吕公,每奏事,得圣上嘉赏,未尝有喜;遇圣上抑М,亦未尝有惧色。仍俱未尝形于言,真台辅之器也。”只如太祖初即位,命韩王为相,顾谓赵曰:“汝虽为相,见旧相,班立坐起也,须且让他。”赵奏曰:“陛下初创业,以为相,正欲弹压四方,臣见旧相,臣须在上,不可更让也。”太祖嘉之。洎因奏忤旨,上怒,就赵手掣奏札子,按而掷之。赵徐徐拾之起,以手展开,近前复奏。上愈怒,拂袖起,赵犹奏曰:“此事合如此,容臣进入取旨。”其胆量也如此。仍忽因大宴,大雨骤至,上不悦。少顷雨不止,形于言色,以至叱怒左右。赵近前奏曰:“外面百姓正望雨,官家大宴何妨?只是损得些少陈设,湿得些少乐人衣裳,但令乐人雨中做杂剧。此时雨难得,百姓得雨,快活之际,正好吃酒娱乐。”上于是大喜,宣乐人就雨中奏乐入杂剧。是日,屡劝近臣百官军员吃酒,尽欢而散。赵之为相,临时机变,能回圣上之心也如此。又言,赵尝出镇河阳襄邓三郡,皆以严重肃下,政务自集,唯圣节日即张乐设筵,则丰厚饮馔,凡一巡酒,则遍劝席中吃尽,尽与不尽,但劝至三而止,其雅素也又如此。在相府,或一日奏太祖曰:“石守信、王审琦皆不可令主兵。”上曰:“此二人岂肯作罪过?”赵曰:“然。此二人必不肯为过,臣熟观其非才,但虑不能制伏于下。既不能制伏于下,其间军伍忽有作孽者,临时不自由耳。”太祖又谓曰:“此二人受国家如此擢用,岂负得朕?”赵曰:“只如陛下,岂负得世宗?”太祖方悟而从之。
太祖明圣慈惠,历代创业之主不可比也。初,陈桥为三军拥迫而回,不获。已而徇其众恳,乃先与三军约曰:“汝等入城,不得惊动府库,不得杀害人民,不得取夺财物,从吾令,则吾不违汝之推戴。”于是三军皆曰:“不敢违命。”洎即位后,遣王全斌等先锋,王自大散关入船,自夔峡而入,水陆齐攻,曹彬为都监,沈义伦为行营判官,收复西蜀。无何,全斌杀降兵三千人。是时,曹不从命,但收其文案,不署字。王曹沈等回,太祖传宣送中书取勘,左右曰:“方克复西蜀回,然杀降兵亦不可便按劾,今后陛下如何用人?”太祖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