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胜言者诚以形器治天下导
之以礼乐齐之以政刑道行于其间而民不知万物
&#育而不相害道&#行而不相悖泯然不见其际而
天下化不亦周孔之遗意也哉

 帝纪部艺文四
  隋论           宋苏辙
人之于物听其自附而信其自去则人重而物轻人
重而物轻则物之附人也坚物之所以去人分裂四
出而不可禁者物重而人轻也古之圣人其取天下
非其驱而来之也其守天下非其劫而留之也使天
下自附不得已而为之长吾不役天下之利而天下
自至夫是以去就之权在君而不在民是之谓人重
而物轻且夫吾之于人己求而得之则不若使之求
我而后从之己守而固之则不若使之不忍去我而
后与之故夫智者或可与取天下矣而不可与守天
下守天下则必有大度者也何者非有大度之人则
常恐天下之去我而以术留天下以术留天下而天
下始去之矣昔者三代之君享国长远后世莫能及
然而亡国之暴未有如秦隋之速二世而亡者也夫
秦隋之亡其弊果安在哉自周失其政诸侯用事而
秦独得山西之地不过千里韩魏压其冲楚&#其肩
燕赵伺其北而齐掉其东秦人披甲持兵七世而不
得解寸攘尺取至始皇然后合而为一秦见其取天
下若此其难也而以为不急持之则后世且复割裂
以为敌国是以销名城杀豪杰铸锋镝以绝天下之
望其所以备虑而固守之者甚密如此然而海内愁
苦无聊莫有不忍去之意是以陈胜项籍因民之不
服长呼起兵而山泽皆应由此观之岂非其重失天
下而防之太过之弊与今夫隋文之世其亦见天下
之久不定而重失其定也盖自东晋以来刘聪石勒
慕容垂苻坚姚兴赫连之徒纷纷而起者不可胜数
至于元氏并吞灭取略已尽矣而南方未服元氏自
分而为周齐周并齐而授之隋隋文取梁灭陈而后
天下为一彼亦见天下之久不定也是以既得天下
之众而恐其失之享天下之乐而惧其不久立于万
民之上而常有猜防不安之心以为举世之人皆有
曩者英雄割据之怀制为严法峻令以杜天下之变
谋臣旧将诛灭略尽而独死于杨素之手以及于大
故终于炀帝之际天下大乱涂地而莫之救由此观
之则夫隋之所以亡者无以异于秦也悲夫古之圣
人修德以来天下天下之所为去就者莫不在我故
其视先天下甚轻夫惟视失天下甚轻是故其心舒
缓而其为政也宽宽者生于无忧而惨急者生于无
聊耳昔尝闻之周之兴太王避狄于岐豳之人民扶
老携幼而归之岐山之下累累而不绝丧失其旧国
而卒以大兴及观秦隋惟不忍失之而至于亡然后
知圣人之为是宽缓不速之行者乃其所以深取天
下者也
  唐论             前人
天下之变常伏于其所偏重而不举之处故内重则
为内忧外重则为外患古者聚兵京师外无强臣天
下之事皆制于内当此之时谓之内重内重之弊奸
臣内擅而外无所忌匹夫横行于四海而莫能禁其
乱不起于左右之大臣则生于山林小民之英雄故
夫天下之重不可使专在内也古者诸侯大国或数
百里兵足以战食足以守而其权足以生杀然后能
使四方盗贼之患不至于内天子之大臣有所畏忌
而内患不作当此之时谓之外重外重之弊诸侯拥
兵而内无以制由此观之则天下之重固不可使在
内而亦不可使在外也自周之衰齐晋秦楚绵地千
里内不胜于其外以至于灭亡而不救秦人患其外
之已重而至于此也于是收天下之兵而聚之关中
荡灭其城池杀戮其豪杰使天下之命皆制于天子
然至于二世之时陈胜吴广大呼起兵而郡县之吏
熟视而走无敢谁何赵高擅权于内颐指如意虽李
斯为相备五刑而死于道路其子李由守三川拥山
河之固而不敢校也此二患者皆始于外之不足而
无有以制之也至于汉兴惩秦孤立之弊乃大封侯
王而高帝之世反者九起其遗孽余烈至于文景而
为淮南济北吴楚之乱于是武帝分裂诸侯以惩大
国之祸而其后百年之间王莽遂得以奋其志于天
下而刘氏之子孙无复龃龉魏晋之世乃益侵削诸
侯四方微弱不复为乱而朝廷之权臣山林之匹夫
常为天下之大患此数君者其所以制其内外轻重
之际皆有以自取其乱而莫之或知也夫天下之重
在内则为内忧在外则为外患而秦汉之间不求其
势之本末而更相惩戒以受一偏之利故其祸循环
无穷而不可解也且夫天子之于天下非如妇人孺
子之爱其所有也得天下而谨守之不忍以分于人
此匹夫之所谓智也而不知其无成者未始不自不
分始故夫圣人将有所大定于天下非外之有权臣
则不足以镇之也而后世之君乃欲去其爪牙剪其
股肱而责其成功亦已过矣夫天下之势内无重则
无以威外之强臣外无重则无以服内之大臣而绝
奸民之心此二者其势相持而后成而不可一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