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已ウ诵。”师虽异之,而未信也。复与《成具光明经》一卷,可减万言,赍之如初,暮复还师。师执经覆之,不差一字。师大惊嗟,敬而异之。後为受具戒,恣其游方。至邺,入中寺,遇佛图澄。澄见而嗟叹,与语终日。众见其形望不称,咸共轻怪。澄曰:“此人远识,非尔俦也。”
  
  初,经出已久,而旧译时谬,致使深义隐没未通。每至讲说,唯叙大意,转读而已。安穷览经典,钅句深致远。其所注《般若》、《道行》、《密迹》、《安般》诸经,并寻文比句,为起尽之义,及《析疑》、《甄解》,凡二十二卷。序致渊富,妙尽玄旨。条贯既叙,文理会通,经义克明,自安始也。
  
  又自汉暨晋,经来稍多,而传经之人,名字弗记。後人追寻,莫测年代。安乃总集名目,表其时人,铨品新旧,撰为经录。众经有据,实由其功。
  
  四方学士,竞往师之,受业弟子法汰、慧远等五百馀人。及石氏之乱,乃谓其众曰:“今天灾旱蝗,寇贼纵横,聚则不立,散则不可。”遂率众入王屋女机山。顷之,复渡河依陆浑,山栖木食修学。俄而慕容俊逼陆浑,遂南投襄阳。行至新野,复议曰:“今遭凶年,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又教化之体,宜令广布。”咸曰:“随法师教!”乃令法汰诣扬州,曰:“彼多君子,好尚风流。”法和入蜀,“山水可以修闲”。安与弟子慧远等五百馀人渡河,夜行值雷雨,乘电光而进。前得人家,见门裹有一双马昂,昂间悬一马篼,可容一斛。安便呼林伯升。主人惊出,果姓林,名伯升。谓是神人,厚相礼接。既而弟子问何以知其姓字?安曰:“两木为林,篼容百升也。”遂住襄阳。
  
  习凿齿闻而诣之。既坐而称曰:“四海习凿齿。”安曰:“乐天释道安。”时人咸以为名答。凿齿尝饷安梨数十枚。正值讲坐,便手自割分,梨尽人遍,无参差者。高平郗超遣使遗米千石,修书累纸,深致殷勤。安答书曰:“损米弥觉有待之为烦!”凿齿与谢安书曰:“来此见释道安,故是远胜,非常道士。师徒数百,斋讲不。无变化会术可以惑常人之耳目,无重威大势可以整群小之参差,而师徒肃肃,自相尊敬,洋洋济济,乃是吾由来所未见。其人理怀简衷,多所博涉,内外群书,略皆遍观,阴阳算数,亦皆能通。佛经故最是所长,作义乃似法兰、法祖辈,统以大无,不肯稍齐物等智,在方中驰骋也。恨不使足下见之!其亦每言思得一见足下。”其为时贤所重如此。
  
  安在樊沔十五载,每岁常再遍讲《放光经》,未尝废阙。桓冲要出江陵,朱序西镇,复请还襄阳。苻坚素闻其声,每云:“襄阳有释道安是名器,方欲致之,以辅朕躬。”後坚攻襄阳,安与朱序俱获於坚。坚谓仆射权翼曰:“朕以十万之师取襄阳,唯得一人半。”翼曰:“谁耶?”坚曰:“安公一人,习凿齿半人也。”既至,住长安城内五重寺,僧众数千人,大弘法化。
  
  初魏晋沙门依师为姓,故姓名不同。安以为大师之本,莫尊释迦,乃以释命氏。後获《增一阿含经》,果称四河入海,无复河名;四姓为沙门,皆称释种。既悬与经符,遂为後式焉。安外涉群书,善为文章。长安中衣冠子弟为诗赋者,皆依附致誉。与学士杨弘仲论《诗风雅》,皆有理致。
  
  初,坚承石氏之乱,至是民户殷富,四方略定,唯有东南一隅,未能抗服。坚每与侍臣谈话,未尝不欲平一江左,欲以晋帝为仆射,谢安为侍中。坚弟平阳公融及朝臣石越、原绍并切谏,终不能回。众以安为坚所敬信,乃共请曰:“主上将有事东南,公何能不为苍生致一言耶?”会坚出东苑,命安升舆同载。仆射权翼谏曰:“臣闻天子法驾,侍中陪乘,道安毁形,宁可参厕乘舆!”坚懔然作色曰:“安公道德可尊,朕将举天下而不易。虽舆辇之荣,乃是为其臭腐耳!”即敕翼扶之而登舆。俄而顾谓安公曰:“朕将与公南游吴越,整六师而巡狩,陟会稽而观沧海,不亦乐乎!”安对曰:“檀越应天御世,有八州之富,居中土而制四海,宜栖神无为,与尧舜比隆。今欲以百万之众,求厥田下下之土;且东南地卑气疠,昔舜、禹游而不反,秦皇适而弗归。以贫道观之,非愚心所同也。平阳公懿戚,石越重臣,并谓不可,犹尚见拒;贫道轻浅,言必不允。既荷厚遇,敢不尽诚耳!”坚曰:“非为地不广,民不足治也。将简天心,明大运所在耳!顺时巡狩,亦著前典,若如来言,则帝王无省方之文乎?”安曰:“若銮驾必动,可暂幸洛阳,抗威畜锐,传檄江南。如其不服,伐之未晚。”坚不从,遂遣平阳公融等精锐二十五万为前锋,坚躬率步骑六十万。到顷,晋遣征虏将军谢石、徐州刺史谢玄拒之。坚军大溃,晋军还逐北三十馀里,死者相枕。融马倒殒首,坚单骑而遁,如所谏焉。坚寻为慕容冲所围。时安同在长安城内,以伪建元二十一年二月八日,斋毕无疾而卒。葬五级寺中。
  
  未终之前,隐士王嘉往候安。安曰:“世事如此,行将及人,相与去乎?”嘉曰:“诚如所言,师且前行,吾有小债未了,不得俱去。”及姚苌之得长安也,嘉故在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