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贤劫》、《诸法无行》、《禅经》、《禅法要》、《禅要解》、《弥勒成佛》、《弥勒下生》、《称扬诸佛功德》、《十诵律》、《戒本》、《大智》、《成实》、《十住》、《中》、《百》、《十二门》诸论三十三部,三百馀卷。并显畅神源,发挥幽致。于时四方义学沙门,不远万里。名德秀拔者才、畅二公,乃至道恒、僧标、僧睿、僧敦、僧弼、僧肇等三千馀僧,禀访精研,务穷幽旨。庐山慧远,道业冲粹,乃遣使修问。龙光道生,慧解洞微,亦入关谘禀。传法之宗,莫与竞爽,盛业久大,至今式仰焉。
  
  初,沙门僧睿,才识高朗,常随什传写。什每为睿论西方辞体,商略同异,云:“天竺国俗甚重文藻,其宫商体韵,以入弦为善。凡觐国王,必有赞德;见佛之仪,以歌叹为尊。经中偈颂,皆其式也。但改梵为秦,失其藻蔚,虽得大意,殊隔文体。有似嚼饭与人,非徒失味,乃令呕哕也。”什尝作颂赠沙门法和云:“心山育德薰。流芳万由旬。哀鸾鸣孤桐,清响彻九天。”凡为十偈,辞喻皆尔。什雅好大乘,志在敷广,尝叹曰:“吾若著笔作大乘阿毗昙,非迦旃延子比也。今在秦地,深识者寡,折翮於此,将何所论!”乃凄然而止。唯为兴著《实相论》二卷,并注《维摩》,出言成章,无所删改,辞喻婉约,莫非渊奥。
  
  什为人神情映彻,傲岸出群,应机领会,鲜有其匹。且笃性仁厚,泛爱为心,虚己善诱,终日无。姚主尝谓什曰:“大师明超悟,天下莫二,若一旦後世,何可使法种无嗣?”遂以妓女十人逼令受之。自尔以来,不住僧房,别立廨舍,供给丰盈。每至讲说,常先自说譬:“譬如臭泥,中生莲华,但采莲华,勿取臭泥也。”
  
  初,什在龟兹,从卑摩罗叉律师受律。卑摩後入关中,什闻至欣然,师敬尽礼。卑摩未知被逼之事,因问什曰:“汝於汉地大有重缘,受法弟子可有几人?”什答:“汉境经律未备,新经及律多是什所传出,三千从众,皆从什受法;但什累业障深,故不受师敬耳。”又杯度比丘在彭城,闻什在长安,乃叹曰:“吾与此子戏别三百馀年,杳然未期。迟有遇於来生耳。”
  
  什临终,力疾与众僧告别曰:“因法相遇,殊未尽伊心,方复异世,恻怆何言!自以ウ昧,谬充传译,若所传无谬,使焚身之後,舌不ㄡ烂。”以晋义熙中卒于长安,即於逍遥园,依外国法以火焚尸,薪灭形化,唯舌不变。後有外国沙门来曰:“罗什所谙,十不出一。”初什一名鸠摩罗耆婆,外国制名,多以父母为本,什父鸠摩炎,母字耆婆,故兼取为名云。
  
  ○佛陀耶舍传第二
  
  佛陀耶舍,齐言觉明,宾人也。婆罗门种,世事外道。有一沙门从其家乞,其父怒,令人殴之,遂手脚挛辟,不能行止。乃问於巫师,对曰:“坐犯贤人,鬼神使然也。”即请此沙门,竭诚悔过。数日便瘳。因令耶舍出家为其弟子,时年十三。尝随师远行,於旷野逢虎,师欲走避。耶舍曰:“此虎已饱,必不侵人。”俄而虎去,前行果见馀肉。师密异之。至年十五,诵经日得五六万言。所住寺常於外分卫,废於诵习。有一罗汉重其聪敏,恒乞共之。十九,诵大小乘经二百馀万言。然性简忄敖,颇以知见自处,谓少堪己师,故不为诸僧所重。但美仪止,善谈笑,见者忘其深恨。年及受戒,莫为临坛,所以向立之岁,犹为沙弥。乃从其舅学五明诸论,世间法术,多所通习。二十七,方受具戒。以读诵为务,手不释牒,每端坐思义,不觉虚中而过。其专精如此。
  
  後至沙勒国,时太子达摩弗多,齐言法子,见其容服端雅,差别所从来。耶舍酬对清辩,太子悦之。仍请宫内供养,待遇隆厚。罗什後至,从其受学《阿毗昙》、《十诵律》,甚相尊敬。什随母东归,耶舍留止。顷之,王薨,太子即位,王孙为太子。时苻坚遣吕光攻龟兹,龟兹王急,求救於沙勒,王自率兵救之,使耶舍留辅太子,委以後任。救军未至而龟兹已败。王归,具说罗什为光所执,乃叹曰:“我与罗什相遇虽久,未尽怀抱,其忽羁虏,相见何期。”停十馀年,王薨,因至龟兹,法化甚盛。
  
  时什在姑臧,遣信要之。裹粮欲去,国人请留,复停岁馀。语弟子云:“吾欲寻罗什,可密装夜发,勿使人知。”弟子曰:“恐明旦追至,不免复还耳。”耶舍乃取清水一钵,以药投中,咒数千言,与弟子洗足,即便夜发。比至旦,行数百里。差别弟子曰:“何所觉耶?”答曰:“唯闻疾风之响,眼中泪出耳。”耶舍又与咒水洗足,住息。明旦国人追之,已差数百里,不及。行达姑臧,而什已入长安。闻兴逼以妾媵,劝为非法,乃叹曰:“罗什如好绵,何可使入棘中乎!”
  
  什闻其至姑臧,劝兴迎之,兴不纳。顷之命什译出经藏,什曰:“夫弘宣法教,宜令文义圆通。贫道虽诵其文,未善其理,唯佛陀耶舍深达经致,今在姑臧,愿下诏徵之。一言三详,然後著笔,使微言不坠,取信千载也。”兴从之。即遣使招迎,厚加赠遗,悉不受。乃笑曰:“明旨既隆,便应载驰。檀越待士既厚,脱如罗什见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