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蓬莱卿禅师,上堂:“有句无句,如藤倚树。
  且任诸方点头,及乎树倒藤枯,上无冲天之计,下无入地之谋,灵利汉这里著得一只眼,便见七纵八横。”举拂子曰:“看!看!
  一曲两曲无人会,雨过夜塘秋水深。”上堂:“杜鹃声里春光暮,满地落花留不住。琉璃殿上绝行踪,谁人解插无根树?”
  举拄杖曰:“这个是无根底,且道解开华也无?”良久曰:“祇因连夜雨,又过一年春。”上堂,举“法眼道:
  “识得凳子,周匝有余。”云门道:“识得凳子,天地悬殊。””师曰:
  “此二老人,一人向高高山顶立,一人向深深海底行。然虽如是,一不是,二不成,落华流水里啼莺。闲亭雨歇夜将半,片月还从海底生。”
  
  何山守珣禅师安吉州何山佛灯守珣禅师,郡之施氏子。参广鉴瑛禅师,不契。遂造太平,随众咨请,邈无所入。
  乃封其衾曰:“此生若不彻去,誓不展此。”于是昼坐宵立,如丧考妣。逾七七日,忽佛鉴上堂曰:
  “森罗及万象,一法之所印。”师闻顿悟,往见鉴。鉴曰:“可惜一颗明珠,被这风颠汉拾得。”及诘之曰:
  “灵云道:自从一见桃华后,直至如今更不疑。如何是他不疑处?”师曰:
  “莫道灵云不疑,只今觅个疑处了不可得。”鉴曰:“贤沙道:谛当甚谛当,敢保老兄未彻在。那里是他未彻处?”师曰:“深知和尚老婆心切。”
  鉴然之。师拜起,呈偈曰:“终日看天不举头,桃花烂熳始抬眸。饶君更有遮天网,透得牢关即便休。”
  鉴属令护持。是夕,厉声谓众曰:“这回珣上座稳睡去也。”圆悟开得,疑其未然,乃曰:
  “我须勘过始得。”遂令人召至,因与游山,偶到一水潭,悟推师入水,遽问曰:“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师曰:
  “潭深鱼聚。”悟曰:“见后如何?”师曰:“树高招风。”悟曰:“见与未见时如何?”师曰:“伸脚在缩脚里。”
  悟大称之。鉴移蒋山,命分座说法。出住庐陵之禾山,退藏故里,道俗迎居天圣,后徙何山及天宁。上堂:
  “轹钻住山斧,佛祖出头未轻与。纵使醍醐满世间,你无宝器如何取?阿呵呵!神山打罗,道吾作舞。
  甜瓜彻蔕甜,苦瓠连根苦。”上堂,举婆子烧庵话。师曰:“大凡扶宗立教,须是其人。
  你看他婆子,虽是个女人,宛有丈夫作。二十年簁油费酱,固是可知。
  一日向百尺竿头做个失落,直得用尽平生腕头气力。自非个俗汉知机,洎乎巧尽拙出。然虽如是,诸人要会么?
  雪后始知松柏操,事难方见丈夫心。”上堂:“如来禅,祖师道,切忌将心外边讨。从门所得即非珍,特地埋藏衣里宝。
  禅家流,须及早,拨动祖师关捩,抖擞多年布袄。是非毁誉付之空,竖阔横长浑恰好。
  君不见寒山老,终日嬉嬉,长年把扫。人问其中事若何?入荒田不拣,信手拈来草。参!”僧问:“如何是宾中宾?”师曰:
  “客路如天远,侯门似海深。”曰:“如何是宾中主?”师曰:“长因送客处,忆得别家时。”曰:“如何是主中宾?”师曰:
  “相逢不必问前程。”曰:“如何是主中主?”师曰:“一朝权祖令,谁是出头人?”曰:
  “宾主已蒙师指示,向上宗乘事若何?”师曰:“向上问将来。”曰:“如何是向上事?”师曰:“大海若知足,百川应倒流。”僧礼拜,师曰:
  “珣上座三十年学得底。”师尝谓众曰:“兄弟如有省悟处,不拘时节,请来露个消息。”
  雪夜,有僧扣方丈门,师起秉烛,震威喝曰:“雪深夜半,求决疑情。因甚么威仪不具?”僧顾视衣,师逐出院。每曰:
  “先师祇年五十九,吾年五十六矣,来日无多。”绍兴甲寅,解制退天宁之席,谓双槐居士郑续曰:
  “十月八日是佛鉴忌,则吾时至矣。”乞还鄣南。十月四日,郑公遣弟僧道如讯之,师曰:“汝来正其时也。
  先一日不著便,后一日蹉过了。吾虽与佛鉴同条生,终不同条死。明早可为我寻一只小船子来。”
  如曰:“要长者,要高者?”师曰:“高五尺许。”越三日,鸣,端坐如平时,侍者请遗偈,师曰:“不曾作得。”
  言讫而逝。阇维舌根不坏,郡人陈师颜以宝函藏其家。门弟子奉灵骨,塔于普应院之侧。
  
  泐潭择明禅师隆兴府泐潭择明禅师,上堂,举赵州访茱萸探水因缘,师曰:
  “赵老云收山岳露,茱萸雨过竹风清。谁家别馆池塘里,一对鸳鸯画不成。”又举德山托钵话。师曰:
  “从来家富小儿娇,偏向江头弄画桡。引得老爷把不住,又来船上助歌谣。”上堂:“永嘉道: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
  竖起拂子云:“看!看!千江竞注,万派争流。若也素善行舟,便谙水脉,可以优游性海,笑傲烟波。
  其或未然,且归林下坐,更待月明时。”
  
  宝藏本禅师台州宝藏本禅师,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