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室。寻分座,道声蔼著。京西宪请开法丹霞,次迁虎丘。
  径山谢事,徇平江道俗之请,庵于西华。阅数稔,居建康保宁,后移苏城万寿及闽中贤沙、寿山西禅,复被旨补灵隐。
  慈宁皇太后幸韦王第,召师演法,赐金襕袈裟,乞归西华旧隐。绍兴戊辰秋,赴育王之命。上堂曰:
  “德山入门便棒,多向皮袋里埋踪。临济入门便喝,总在声尘中出没。
  若是英灵衲子,直须足下风生,超越古今途辙。”拈拄杖,卓一下,喝一喝曰:“祇这个何似生,若唤作棒喝,瞌睡未惺。
  不唤作棒喝,未识德山临济。毕竟如何?”复卓一下曰:“总不得动著。”上堂:
  “尽大地是沙门眼,遍十方是自己光,为甚么东弗于逮打鼓,西瞿耶尼不闻,南赡部洲点灯,北郁单越暗坐。
  直饶向个里道得十全,犹是光影里活计。”撼拂子曰:“百杂碎了也,作么生是出身一路?”掷下拂子曰:“参。”上堂:“动则影现,觉则冰生。
  直饶不动不觉,犹是秦时轹钻。到这里,便须千差密照,万户俱开。毫端拨转机轮,命脉不沈毒海。
  有时觉如湛水,有时动若星飞。有时动觉俱忘,有时照用自在。且道正恁么时,是动是觉,是照是用?
  还有区分得出底么?铁牛横古路,触著骨毛寒。”上堂曰:“行时绝行迹,说时无说踪。
  行说若到,则垛生招箭。行说未明,则神锋划断。就使说无渗漏,行不迷方,犹滞壳漏在。
  若是大鹏金翅,奋迅百千由旬,十影神驹,驰骤四方八极。不取次啖啄,不随处埋身。且总不依倚,还有履践分也无?
  刹刹尘尘是要津。”上堂曰:“易填巨壑,难满漏卮。若有操持,了无难易。拈却大地,宽绰有余。
  放出纤毫,碍塞无路。忽若不拈不放,向甚么处履践?同诚共休戚,饮水亦须肥。”僧问:“如何是宾中宾?”师曰:
  “你是田厍奴。”曰:“如何是宾中主?”师曰:“相逢犹莽卤。”曰:“如何是主中宾?”师曰:“剑气烁愁云。”曰:
  “如何是主中主?”师曰:“敲骨打髓。”师莅众,色必凛然,寝食不背众,唱道无倦。
  绍兴庚午十月初,示微疾,至十八日,首座法全请遗训,师曰:“尽此心意,以道相资。”语绝而逝。
  火后目睛齿舌不坏,其地发光终夕。得设利者无计,踰月不绝。黄冠罗肇常,平日问道于师,适外归,独无所获。
  道念勤切,方与客食,咀间若有物,吐哺则设利也,大如菽,色若琥珀。
  好事者持去,遂再拜于阇维所,闻香有声,亟开,所获如前而差红润。门人奉遗骨,分塔于鄮峰西华,谥大悟禅师。
  
  大沩法泰禅师潭州大沩佛性法泰禅师,汉州李氏子。僧问:
  “理随事变,该万有而一片虚凝,事逐理融,等千差而咸归实际。如何是理法界?”师曰:“山河大地。”曰:“如何是事法界?”师曰:“万象森罗。”曰:
  “如何是理事无碍法界?”师曰:“东西南北。”曰:“如何是事事无碍法界?”师曰:“上下四维。”上堂:
  “推真真无有相,穷妄妄无有形。真妄两无所有,廓然露出眼睛。眼睛既露,见个甚么?
  晓日烁开岩畔雪,朔风吹绽腊梅华。”上堂:“宝剑拈来便用,岂有迟疑。眉毛剔起便行,更无回互。
  一切处腾今焕古,一切处截断罗笼。不犯锋铓,亦非顾鉴。独超物外则且置,万机丧尽时如何?八月秋,何处热?”上堂:
  “涅槃无异路,方便有多门。”拈起拄杖曰:“看!看!山僧拄杖子,一口吸尽西江水,东海鲤鱼跳上三十三天。
  帝释忿怒,把须弥山一掴粉碎。坚牢地神合掌赞叹曰:谛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
  以拄杖击禅床,下座。上堂:“达得人空法空,未称祖佛家风。体得全用全照,亦非衲僧要妙。
  直须打破牢关,识取向上一窍。如何是向上一窍?春寒料峭,冻杀年少。”上堂:“今朝正月已半,是处灯火缭乱。
  满城罗骑骈阗,交互往来游玩。文殊走入闹篮中,普贤端坐高楼看。且道观音在甚么处?
  震天椎画鼓,聒地奏笙歌。”上堂:“渺渺邈邈,十方该括,坦坦荡荡,绝形绝相。目欲视而睛枯,口欲谈而词丧。
  文殊普贤全无伎俩,临济德山不妨提唱。龟吞陕府铁牛,蛇咬嘉州大像。吓得东海鲤鱼,直至如今肚胀。嘻!”
  上堂:“火云烧田苗,泉源绝流注。婆竭大龙王,不知在何处?”以拄杖击禅床曰:“在这里,看!看!
  南山起云,北山下雨。老僧更为震雷声,助发威光令远布。”乃高声曰:“弄弄。”上堂:
  “开口有时非,开口有时是。言及细语,皆归第一义。释迦老子碗鸣声,达磨西来屎臭气。
  唯上山前水牯牛,身放毫光照天地。”上堂:“得念失念,无非解脱。是甚么语话?成法破法,皆名涅槃,料掉没交涉。
  智慧愚痴,通为般若。颟顸佛性,菩萨外道,所成就法,皆是菩提,犹较些子。然虽如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