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隕于地,天降大雪,師之涅槃異相難以盡紀,具如燈禪師行業等記。
  智者顗禪師示眾曰:同學照禪師,在南岳眾中,苦行禪定最為第一。輒用眾一撮鹽,作齋飲用,所侵無幾不以為事。後行方等忽見相起,計三年增之至數十斛,急令陪備,仍賣衣資買鹽償眾。此事非久,亦非傳聞,宜以為規。莫令後悔。吾雖寡德行,遠近頗相追尋,而隔剡嶺難為徒步,老病出入多以眾驢迎送。若是吾客私計功醻,直令彼此無咎,吾是眾主,驢亦我得,既捨入眾非復我有,我不合用。非我何言,舉此一條,餘事皆爾。《國清百錄》
  
  兜率梧律師,從學普寧律師,持己精嚴,日中一食,禮誦不輟,後住兜率。甞問道徑山琳禪師,琳見其著心持戒,不通理道,因戲謂曰:“公被律縛,無氣急乎?”梧曰:“根識暗鈍,不得不縛,望師憫而示之”。
  琳舉:
  婆修盤頭,甞一食不臥,六時禮佛,清淨無染,為眾所歸。二十祖闍夜多,將欲度之,問其徒曰:“此頭陁精修梵行,可得佛乎?”其徒曰:“精進如此,何故不可?”夜多曰:“汝師與道遠矣。縱經塵劫,皆虗妄之本”。其徒不憤,謂夜多曰:“尊者蘊何德行,而譏我師?”夜多曰:“我不求道亦不顛倒,我不禮佛亦不輕慢,我不長坐亦不懈怠,我不一食亦不雜食,我不知足亦不貪慾,心無所之名之曰道”。婆修聞已,獲無漏智。
  琳遂厲聲喝,一喝云:“直饒與麼,猶是鈍漢”。梧於言下,心意豁然,喜躍而拜曰:“不聞師誨,爭解知非。今當持而不持,持無作戒,更不消著心力也”。辭行回至丈室,屏去舊習,獨一禪牀。講倡之外,默坐而已。俄一夕召明靜法師至曰:“擇梧得徑山打破情執,至今無一點事在。胸中今夜,欲入無聲三昧去也”。由是寂然,竟爾長寢。《通行錄》
  
  真宗甞欲廢太平興國寺為倉。詔下之日,有僧唐突以謂不可廢。上遣中使諭旨曰:“不聽廢寺即斬,仍以劒示之”。祝曰:“僧行劒怖懼,即斬。不然,即赦之”。中使如所誡。僧笑引頸曰:“為佛法死,實甘餂之”。上悅,寺遂免。韓子蒼曰:“今時有如是僧,乃可稱衲子”。《石門集》
  
  法昌遇禪師,臨漳高亭人,幼棄家,有大志,遊方名著叢席。浮山遠公指謂人曰:“此後學,行脚樣子”。晚於分寧之北,千峯萬壑,古屋敗垣,遇安止之。衲子時有至者,皆苦其作勞,未甞有一語委曲以示其徒,學者不能曉其意。又不能與之同憺泊辛苦,悉皆引去,以故單丁住山。而晨香夕燈陞堂說法,至老不廢,叢林所服玩者無不備。龍圖徐禧歎曰:“無眾如有眾,真本色住山”。將化前一日遇,作偈遺曰:“今年七十七,出行須擇日。昨夜報龜哥,報道明朝吉。徐覽偈聳然,邀靈源同往”。至彼,已寂然矣。《汀江集》
  
  法智尊者,諱知禮。年至四十,常坐不臥,足無外涉,修謁都遣。一日謂諸徒曰:“半偈忘軀,一句投火。聖人之心,為法如是。吾不能捐捨身命,以警發懈怠,胡足言哉”。於是,結十僧修法華三昧,期滿三載共焚其身。時翰林楊億致書,確請住世,復以欣厭意而興難問。尊者答曰:“終日破相,而諸法皆成。終日立法,而纖塵必盡”。楊公復致問曰:“風吟寶樹波動金蕖,是何人境界?”答曰:“只此見聞,更無道理”。公又問:“《法華》《梵網》,皆魔王所說?”答曰:“佛之與魔,相去幾何?”公知不可以義屈,亦不可以言留,乃致書慈雲,俾自杭至明面沮其議。又委州將,保護無容以焚。是年公請師號於朝,真宗召楊問之,公因奏師遺身事。上嘉歎之。重諭楊曰:“但傳朕意,請留住世,即賜法智之號”。由是願行不得施矣,復修光明懺,為順寂之期。方五日趺坐,召眾曰:“人之生必有死,蓋常分爾。汝等當勤修道,勿令有間。從吾之訓,猶吾之生也”。言畢,稱佛而逝。《教行錄等》
  
  圓通訥禪師,梓州人,性端靖,涖眾有法,律己精嚴。夜必入定,初叉手自如,中夜漸昇至膺,侍者每眡此以候天明。
  仁宗聞其名,詔住淨因,訥以疾辭,舉璉以自代。召對大悅,賜大覺禪師。至英宗甞賜手詔,天下寺院任性住持。璉不言,鮮有知者。及東坡制宸奎閣記,移書審之云:宸奎閣碑謹已撰成。衰朽廢學,不知堪上石否?見參寥說,禪師出京日,英廟賜手詔——其略曰:任性住持者,不知果是否?切請錄示全文,欲入此一節。璉答云:“無”。及寂,乃得於書笥中。坡聞云:“非得道之士,安得有此薀藉。”坡閣記云:“師雖出世度人,而持律甚嚴。上賜龍腦鉢,師對使者焚之。曰:吾法以壞色衣,以瓦鉢食,此鉢非法。使者歸奏。上嘉歎。久之師居處服玩,可以化寶坊也,而皆不為。獨於都城之西為精舍,容百許人而已。”
  梁武帝問誌公曰:“朕萬機之暇,修諸善事,還有功德也無?”。誌曰:“有即有,非真功德”。帝曰:“何謂其真?”。誌曰:“性淨明心,體自空寂,是真功德”。帝因有省。故先聖有言:若能靜坐一須臾,勝造河沙七寶塔。寶塔畢竟化為塵,一念淨心成正覺。《通行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