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問君遺禮義,棄仁恩,並心於進取。行之二歲,秦而曰敗。故家富子壯則出分,家貧子壯則出贅。借父擾組,慮有德色。母取箕篇,立而誶語,抱哺其子,與公併倨。婦姑不相說,則反唇而相稽,其慈子耆利,不同禽獸者亡幾爾。今而遺風餘俗,猶尚未改,棄禮義,相廉耿,曰甚月異,而歲不同矣。今其甚者,殺父兄矣。而大臣特以簿書不報,期會之問以為大故,至於俗流失世敗壞,因恬而不知怪,以為是適然爾。夫移風易俗,使天下回心而鄉道,類非俗吏之所能為也。俗吏之所務,在於刀筆筐筐,而不知大體。陛下又不自憂。竊為陛下惜之。
  錄曰:此愚所謂中漢膏肓之病不可救藥者也。夫以古之人所以爻旌別淑慝表厥宅里,鈴彰善瘴惡樹之風聲,叉殊厥井疆俾克畏慕者,豈好為是紛紜哉。誠以商俗靡靡,餘風未珍,雖當重熙累洽之後,不忘敝化奢麗之非。一則曰邦之安危,惟玆殷士;二則曰驕淫矜停,將由惡終。而周公克慎厥始,君陳克和厥中,畢公克成厥終。更三聖賢保釐一方,然後知移風易俗,使天下回心而向道之難也。漢之興也,始以馬上得,終以力筆治,襲秦雜霸無乎不有。甚者牽於黃老,安得不動生之痛又哉。苟有成康之心,求態德克勤之老,以資其垂拱,仰成之功,猶恐夜以繼曰,坐而待二之無及,而紛紛以年少初學目之,幾行而不長太息乎。
  莞子曰:禮義廉恥,是謂曰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使莞子愚人也,則可覺子;而少知治體,則豈可不為寒心哉。奏滅四維而不張,故君臣乖亂,六親殃戮,姦人並起,萬民離叛。凡十三歲而社稷為虛。今四維猶未備也,故姦人幾幸而眾心疑惑,豈如今定經制使。君君臣臣,上下有差;父子六親,各得其宜;姦人亡所幾幸,而群臣眾信,上不疑惑。若夫經制不定,是猶渡江河亡維楫,中流而遇風波,船必覆矣。可為長太息者,此也。
  錄曰:此為國之切務,萬制之下所當深思也。夫莞子,五徒所羞稱也,尚知禮義康恥國之四維,何以堂堂聖人之徒反不知國乃滅亡之道乎。夫姦人之幾幸,自古而已然也。寵利之所在,威權之所歸,若蠅之無釁而趨,蟻之不約而赴,而況人君號招附翼之乎。由是蕩然無復界限羞惡之心,而萬物之靈反蚊納之不若矣。其所以叉至於滅亡者,蓋以國之所以為國者人,而其兩以為人者心。古之聖人所以叉於政貴有怛,辭尚體要,正欲人心,截然歸之乎正,曉然齊之乎一,而後道洽政治,膏潤生民,四夷左衽罔不咸賴。苟使無執守維持之道,天下貿貿焉莫知所從,人欲肆而天理滅,國之喪亡無曰矣。此西都經制不立,鈴政王莽之禍,而後誼之言始驗。然則管子豈真愚人也哉。
  夫禮者禁於將然之前,而法者禁於已然之後。是故法之所為用易見,而禮之所為用難知也。若夫慶賞以勸善,刑罰以懲惡,先王豈故不用哉。然而曰禮云者,貴絕惡於未萌,而起教於微眇,使民曰遷善而不自知也。為人主計者,莫如先審取舍。取舍之極定於內,而安危之萌應於外矣。湯武廣大其德行,六七百歲而弗失;秦王治天下,十餘歲則大敗。此亡他故矣。湯武之定取舍審,而秦王之定取舍不審矣。夫天下大器也,置諸安處則安,置諸危處則危。湯武置天下於仁義禮樂,秦王置天下於法令刑罰。此天下之所共見也,是非其明,效大騎耶。
  錄曰:孟子曰:矢人豈不仁於亟人哉。矢人惟恐不傷人,亟人惟恐傷人。巫匠亦然。故衛不可不慎也。此所謂衍,即取舍之謂也。湯武置天下於仁義禮樂者,惟恐傷人也。秦王置天下於法令刑罰者,惟恐不傷人也。原其初,豈誠性惡哉。差之毫釐而謬以千里。此為治者汲汲於審所尚也。夫以好惡形於中,而後取舍定於內。聖人所以心溥萬物而無心,情順萬物而無情者,誠以好惡之不可殉也。所好或私于一,天下靡然趨之;所惡或陷於偏,天下忽然向之。帝非不知仁義法令之美惡,特以惑於他岐,無自固之志,誼非無見而云然也。使帝誠有所釋,以更制則善,以立法則順,亦何所憚而不為哉。雖然讓者其事也,老者其心也心,不在於作為,則衹見吾之多事矣。
  武帝元年詔舉賢良方正,直言極諫之士。上親策問以古今治道。廣川董仲舒對曰:臣觀天人相與之際,甚可畏也。自非大亡道之世,天盡欲扶持,全安之事在勉疆而已。疆勉學問,則聞見博而知益明;疆勉行道,則德曰起而大有功。道者,所縣適於治之路也,仁義禮樂,皆其具也。故聖王已役,而子孫長久,安盒數百歲,此皆禮樂教化之功也。夫周道衰於幽厲,非道亡也,幽厲不縣也。至於宣王思昔先王之德,興滯補敝,明文武之功業,周道柴然復興。此夙夜不懈行善之所致也。
  錄曰:此天人首策也。其曰勉疆去者,即《中庸》其次致曲通大賢以下而言也。自漢以來,學者鮮能知之,以舒之下帷發憤,潛心大業,所得於勉疆者甚多也。故大廷之際首以為對,非若後世摭拾陳言不切於實學者比也。而帝方且天縱椎略,思欲為誇古邁今之務,區區勉疆行道,彼豈甘心效之哉。抑以賈董而遇漢之文武,董之勉強可行於柔克之君,而生之通達宜施於大略之主。奈何天不曲成,投非所入,徒使百世之下誦其言,思其人,論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