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不忘卿厚恩。其發奸值伏如神,皆此類也。
  錄曰:愚聞諸先正,仁可過,智不可過。告訐之俗,鈞距之情,智之過也。智之過,不得謂之好問用中,隱惡而揚善矣。況加以專厲彊壯,蠢氣見事風生乎。此正自取殺身之道,非其智如神之謂也。
  《東漢書》:竇融聞光武威德,心欲束向,以河西隔遠,未能自通。院囂使辯士張玄說融曰:更始事已成,尋復亡,滅此一姓,不再興之效。當各據土宇,與隴蜀合縱,高可為六國,下不失尉佗。融召豪傑議,其中識者皆曰:今皇帝名姓見於圖書,漢有再受命之符。融遂決策束向,而遣長史劉絢奉書詣錐陽。帝賜融書曰:今益州有公孫子陽,天水有院將軍。方蜀漢相攻,權在將軍。舉足左右,便有輕重。以此言之,欲相厚,豈有量哉。欲遂立桓文,輔微國,當勉卒功業。欲三分鼎足,連衡合從,亦宜以時定。天下未并,吾與爾絕域,非相吞之國。今之議者,必有任囂教尉佗制七郡之計。王者有分土無分民,自適己事而已。因授融為凍州牧。璽晝至河西,河西皆驚以為天子明見萬里之外。
  錄曰:融之歸向,去幽就明也。帝之明見,料事多中也。有融之明,而後有帝之見。《屯》之初九曰:盤桓,利居貞。竇融以之。象曰:天造草昧宜,建侯而不寧。光武以之。此所以終漢之世,令名無窮。彼魄囂者,所謂乘馬班如,泣血漣如,不旋踵而亡滅也。然則不但帝之明見萬里,而聖人已明告萬世矣。
  光武以天下墾田多不實自占,又戶口年紀互有增臧,乃詔下州郡檢竅。於是刺史、太守多為語巧,苟以度田為名,聚民田中,並度廬屋里落,民遮道啼呼,或優饒豪右,侵刻贏弱。時諸郡各遣使奏事,帝見陳留吏臏上有書,視之,云:穎川弘農可問,河南南陽不可問。帝詁,吏由不肯服,抵言於長壽街上得之。帝怒。時皇子束海公陽,年十二,在喔後言曰:吏受郡敕,當欲以墾田相方耳。帝曰:即如此,何故言河南南陽不可問。對曰:河南帝城,多近臣,南陽帝鄉,多近親。田宅瑜制,不可為準。帝令虎賁將詁問吏,吏乃首服,如束海公對,上由是益奇愛
  陽。
  錄曰:明非,人主聖德耶。然有斤斤之明,有察察之明。斤斤者,明之盛也。是故大明當空,萬方普照,而隙光之小,覆盆之末,曾未嘗屑屑也。察察者,明之苛也,是故燃犀照渚,情狀叉露,而淵魚之細,潛伏之微,或不能舍之也。雖然犀有物也,明無物也,以照渚則或明,以映日則無光矣。此漢明之所以辨於吏臏之情,而昧於楚獄之濫也夫。
  初光武在薊,屬王郎起,移檄搆之,乃令王霸募人於市,將以擊郎,遂趣駕出。時天寒冽,南馳至下曲陽,傳聞王郎兵在後,從者皆恐。及至濾沱河,候吏還白:河水流漸,無船不可濟。官屬大懼。光武使霸往視,霸恐驚眾,欲且前阻水,還即跪曰:冰堅可渡。官屬皆喜,光武笑曰:候吏果妄語也。遂前,北至河,河冰亦合,乃令霸護度。未畢數騎,而冰解,因謂曰:安吾眾得濟者,卿之力也。霸謝曰:此明公至德,神靈之祐。雖武王白魚之應,無以加此。後謂官屬曰:霸權以濟變,殆天瑞也。
  錄曰:此當與白蛇同應,不當以白魚為比,則神靈之祐庶幾稱矣。又曰:所謂權以濟變者,非詭道也。事已屆於危迫,其幾間不容髮,正豪傑用智之時。設使踵候史之言,將不前阻水乎。前乎李陵虜不敢逼,後乎趙雲一身俱膽,皆以此也。若謂預知冰合,以央天瑞,則霸非所及也。
  弘道錄卷之三十八竟
  #1『王』原作『三』,今據上下文改。
  #2『牛』下原有『一』字,疑衍。
  弘道錄卷之三十九
  智
  君臣之智
  《三國志》:琅琊諸葛亮寓居襄陽隆中,躬耕畝畝,好為梁父昤,每自比管仲、樂毅,時人莫之許也。司馬徽清雅有知人之鑑,同郡龐德公素有重名。德公常謂:孔明為臥龍,德操為冰鑑。故劉備在刑州,訪士於司馬徽。徽曰:儒生俗士,豈識時務。識時務者,在乎俊傑。此問自有伏龍鳳雛。備問為誰,曰:諸葛孔明也。
  錄曰:愚觀諸葛孔明,乃知束京所養,不可以易而得也。人徒見黨人戮辱,以為仁賢之禍,而不知顧廚俊及,乃長清德之風。至孔明能知靜以脩身,儉以養德,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斯非龍德而隱者乎。又曰:學須靜也,才須學也。非學無以廣才,非靜無以成學,非終曰乾乾者乎。又曰:惱慢則不能研精,險躁則不能理往。年與時馳,意與歲去,又非夕惕若厲者乎。當時謂之外龍,良有以也。然則三顧之勤,乃作新久錮之氣。而時務之識,其好還標榜之稱也歟。
  備詣亮因屏人曰:漢室傾頹,奸臣竊命,主土蒙塵。孤不度德量力,欲信大義於天下,而智術淺短,遂用猖獗,至于今日,然志猶未已。君謂計將安出。亮答曰,自董卓以來,豪傑並起,跨州連郡者,不可勝數。曹操比於袁紹,則若微而眾寡,然操遂能克紹,以弱為強者,非惟天時,抑亦人謀也。今操已擁百萬之眾,挾天子以令諸侯,此誠不可與爭鋒。孫權據有江束,已經三世,國險而民附,賢能為之用,此可與為援而不可圖也。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