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是以真人爵祿不申肆,卑辱不僻陋,美色不能濫也,頡滑不能罔也。不易乎性,不夭乎命,其志一而不憊,淡然元為,則災害何及。
  醉飲篇第五十
  醉妖恪慎,悔吝德尤,患在乎衽席之問,不可不知矣。夫恣其淫蕩,動之為死地,愚哉滋甚。嗚呼,今也舉世熙熙皆然,萬元一兔,熒然而也,何足以知之。唯至人不滯於此,保天和於寡欲清虛,善牧乎內德而一成純。
  饕餮篇第五十一
  饕餮可欲,狂蕩貪濫,天民之殘寇也。揣度奇物,以悅私情,內有遑遽之心,外有休惕之恐。腿馳羈摩,不守命分,終身疲役,利貨相推。幽則畏鬼責,明則畏人非。須臾曾不寧救,未止休息,以至於刑憲,不終其天年,中道而夭,則遁天倍情之俗愚,忘乎所受。將鑿垣塘,種殖蓬蒿也,不亦力嬋菱菱也哉。且民之飢,以其上食稅之多。是以聖人博施不積恩,推四海治天下而不恃乎蓄。夫惟天道利而不害,地道生而不辭,而不為主。帝王之道,廣濟而不斂,愛養運載,元欲元為,故得萬物成熟而自足。
  驚畏篇第五十二
  驚畏防患,是謂保身全真盡年之道也。遠乎利害之端,立乎善貸之圃,其出不街,其居不捐,語事有則,元罔元諳。夫如是,則寵賜不驕,匱乏不淫,不淫不驕,厥德懋昭。若夫庸詛知之,鵪鵡目之,所不宜處,不給於視,雖落其實,棄之而走。其畏人也,能避禍患也,遠其害也。且豐狐文豹不棲於山林崑穴,驟於原陽川澤,而有網罟之殃,不亦甚乎。故曰:大丈夫知其明,守其晦,隱乎無名,鶉居而駕食,高乎志節,抗於浮雲。故天子不得臣,諸侯不得友,遊乎萬物之祖,寢外道德之鄉,何累之有耶。
  是非篇第五十三
  是非之理,蓋以深為基,以審為智,以約為紀。眾寡相傾,未可全定,略垂其要,此體道之博大也。天下俗士濟濟,忘形保神者幾希,民之迷其日久矣。何謂焉?天地水火,陰陽寒暑,元不錯綜,疇能正之。奈何紛紛擾擾,惑亂於惡欲,尊卑巧拙,生死香臭,悲歡相滑也,不知為知也,以妄為實也。有無聲色,沉滯循環,物我分別,以成辯爭,至於罔象獲玄珠,未為極也。雖得此,亦失此。又況迷之郵者,羈摩利害,貴賤親疏,萬慮攻激,比比皆然,鮮有廖者。以此觀之,孰能迷耶,孰能不迷耶。
  逕庭篇第五十四
  逕庭狹居,蔽于偏見,管隙之明,勇辯智嚴,非天下之至道也。蒿目窺天,井蛙蹈海,亡羊憂惱,竄句游心,光耀五色,難觀其大象。關塞五音,奚解於無絃。甘舐梁肉橙橘為美者,不知元味之味。方且螢燭輝空穴鼴,遇晝鬱柄烏足,焉知冥靈大樁之物,以天為父,以地為母,止我以德,綽然其卓乎。得之固矣,昧者不知也。駑貽燕雀,寧識鵡鵝鵪雛、綠耳驛驪白藥之志也。舉則千里,翔則九霄。畦跨愚夫,莫能同進,一曲之士,安可知天乎。背乎遠,趨乎近,酷醉名聲,夭折性命,駢枝於利祿之藩,馳騁湛樂荒淫之野,失乎道德,元自而可悲夫哉。
  栓楷篇第五十五
  栓桔聲色,縲紲青紫,是謂倒置之士。俗播塵咪目蟲,書篆刻格以瑜汶,不為難乎。日中穴阡清旦竊金,不為戮乎。進躁貪殘之輩,團圄萬機,蹈舞於人爵,譏誚於玄網,未嘗自理。若蟾娘拒轍,麼蟲負山,擒耳面隍,不亦悲乎。於是暴慢鄙倍以柴其內,貂裘縉紳、皮弁組綬以約其外,自以為得,荼苦勞生,不計乎後,而虎兕在於柙,終身不救,異哉狼藉,孰能省者耶。
  虛妄篇第五十六
  虛妄亂誣,物入胸次,是謂賊恩於真君。夢鹿為己,骰辯參差,彼是相攻,執誠萬有。且夫親愛縈紆,和嗚比翼,壘酥為實,扶疏離合,連綴於塗樊。於是衰樂相干,紜紜勃起,色風揚蕩也。欲海橫波,情雪飄諷也。迷雲蔽日,馳騁田獵,悠悠不已,世俗之民憤憤也。彼又烏能知之,故有道者不處。
  感化篇第五十七
  感化相埃,譎怪萬端,其不尋乎本者,致惑所由矣。若乃觀天地陶鑄之大冶,四時星紀之密移,孰覺也,孰曉也。眾惡相駭,形物憚殘,涉於事邇,晝夜遑遑,沉阿於蔓衍之中,或悲喜而死,或毆擊而亡。甘酒嗜音,欲心慮縈,使於凶短夭折,非禍禁罰,及犯上誤謬而作亂者,水火凍餒,自刑於溝壑,不得其天年,邢以致於滅身,奚不殆哉而已矣。夫道無終始,形有生死。且生而是也,寧不死而是;死而非也,亦生於非。若造乎是者,臭腐化神奇;逐乎非者,神奇化臭腐。清婦化為堅石,怨重化為揪相,其問情變不可具載也。嘗聞神有濟物之心,形有尊祟之報,神有害物之心,報有陋賤之形。影響相隨,應無差濫。故曰:清白者遷榮,貪殘者降黜。唯天道無親,常與善人。昧者偶偶,覺者于于。鯨統相忘於江湖,豺虎據勢於山林,蓋荐委影附之使然。故致乎道者,等千聖同源;失乎性者,與萬塵一域,不亦疑乎。
  名善篇第五十八
  名善凶器,非所以盡行也。智詐頡滑,剪剪交雜,何以知其然耶?且人之從道,倉碎幾成而敗之,名蕩乎德,善出乎妖。此二者聖人之所不能勝也,何況於凡乎。於是受染於執閡,沉湎於常情,自枉者視正不盡,自暱者視公不明。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