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觀之,迷亂大惑不自得也。故日:大丈夫居其實,不居其華。肯以其賓,將害其主乎?必也元就元與,元處元服,其心憫憫,其氣愉愉,柔弱清儉,被道含德,則與天地同。
  好惡篇第五十九
  好惡滑心,內有所藏也。與己同者,雖便佞穋呀而悅也。與己異者,雖忠恕賢良而惡之。馳其形性,潛之於萬物,皆囿乎外,終身不返,使靈識飛揚,喪乎天德也。大人之操則殊於此焉。元掄擇,元嫌疑,物來則應,盡其所誠,分德與人,不以賢臨人,為天下之至公,然後乃至於大順。
  香臭篇第六十
  香臭既分,妄情互相生矣。支離其德,使百姓不知至理也。逮糞滋稼穡,布於園圃畦瓏之問,均天下而食之,正味存焉。今也有用豐呆畢弋、網罟增餌,制捕飛走蠢鶉、魚瘍麋鹿,鵝鴨雞服,狗氦之畜,損他益己,恣悅心情,以爽其口,咎莫大焉,豈知真嗅穢哉。夫何故?且禽獸二種,咸有牝牡,子母親愛,血氣之類,與人心智何殊遠矣。嘆此浮薄之世,好殺啖生之人,破巢毀卵,陷棄羅絡,令端蠕之蟲,肖翹之物,驚駭散亂,隱伏逃竄,以避其患害,莫不失其性命。以道觀之,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一體,孰為彼耶,孰為此耶。
  情技篇第六十一
  情技相勝,淳和不生,道德疏遠,鑠亂天下,民多奸詐矣。仍此世與道交相喪,遁其天也,開其人也,滅其命也。草木蕃殖,故群生不能返真。然則我且外曲而內直,事弊而德新,平而若類,和而不同,以天為徒,勉而一元其疵癘焉。
  鐲累篇第六十二
  鐲累釋疑,去習止妄也,憂患不能入,故其德全。世多迷執強梁,恃估偷拔自欲之情焉。且夫寇莫大於有心,心起則萬慮皆至,賊入亂其天也。元主於中,自遺其咎而致身殃,莫可稱揚也。搖蕩遷徒偽薄憂苦之塗,諭詖相遠,徑經跋扈,認附贅縣疣、金玉閥閱、結繩累瓦為己真物,不為慚乎,又何足以為載?題哉。今天下囂囂,皆如斯矣。故至人其出不迷,方其入元自得,不擢不脫,遺其視聽,寂寞恬啖,廓然元有,是謂復初。
  孝慈篇第六十三
  孝慈,人倫之至德,五常之大本,百行之宏綱。元氣混沌之中,含忍生靈,遠則大責於萬物,近則愛敬於六親,不悖於禮,不亂於俗。若夫天將救之,以慈衛之,以戰則勝,以守則固。故曰:至仁元親,至孝不恢。蓋天子賴之,慶雲廣覆,龍負皇圖;庶人由之,德星臨耀於門聞,林藪茂榮於陸澤。是以聖人率此要道以御天下,化被草木,德配乾坤,遂致陰陽協贊,稼穡種稔,及朝有蓊莞之僚案,下元接摺之桁揚。若然者,故得萬國交歸焉,四海以來祥,車書一混,而黎蒸欣戴,則何患之有耶。
  柔儉篇第六十四
  柔儉,德之基,道之用,則天下莫能行。夫何故?不奢侈也。絕狼戾也,終日應而不爭,無作於物,則樂推而不厭。廉潔於己,撙節守約,歷世從事,不以物易己,元求元失,其知不憊也,故能全身而遠害。是以聖人實而不聚,名而不立,並包天地,澤及萬方,而不知其誰氏。
  廉恥篇第六十五
  廉恥,國之維,事之紀,仁行之本歟。君子兢兢而慎之,方乃不苟且也,不諂諛也。識其羞惡,守其忠信,持剛毅而不敢犯上,純實而返乎情樂也。拳拳服膺,日遷其善,不濠醇,不散朴,終身而不危。吾何以知不危之然哉,以此。
  委積篇第六十六
  委積元患,消息盈虛,先見之明,是謂持後之道,荒兮其未央哉。孰能思之畏之,枉直真偽,吉凶壽夭,而皆在乎神明,不可輕忽,不可不知也。故善者責影以正身,執儀而明道,見其往而知其來,因其著而識其微,天地密應,遺如影響,未嘗有差也。如彼桔桿,俯仰隨人,德溥則行廣,實善則名真,君子可不慎乎。朝徹於見獨之先,作炳於眇綿之上,昭昭生乎冥冥,有形出乎元倫。履霜堅冰,非一夕之沍;為山九仞,非一簣之土,其所由來漸矣。禍福倚伏,執知其極。古語有之曰:見善如不及,見不善如探湯。故天網恢恢,疏而不失,義有極矣。
  交涉篇第六十七
  交涉歷世,應接人問,不以物害而累心,向背低昂,審察其安危,權道之微矣,得乎妙者鮮矣。夫陶運群生,各底其性,逆順同志,賢愚不性,神會之也。調而馴之,和而應之,因任物品,不失其分,言法方圓,動作平易,日新之變,合乎自然也。使大小長短、廣狹多少,俱得其所宜,然後海鷗可狎,猛獸可養也。安時處順,可同乎玄德,浹洽混成,周行不殆,至於育萬物,治天下,豈有他哉,以此而已。是謂常勝之理也。聖人之道,其殆庶幾乎。
  肆任篇第六十八
  肆任荒蕪,恣逸外遊,酩酊於聲色邪曲之中,不省不覺,乃下民之瞑濛,有失其所也。馳騁田獵,宴樂驕佚,矜夸富貴,干纓敝冕,尊顯市朝,焦心廢形,終宵無寐,日反忘餐,困辱於萬端,以名喪志,以利害身,區區盡世,不知其大猷,痛可悲之。六徹相櫻,其德喪焉。逐於幻境,物物相孩,由是恣目之所觀,耽乎巧笑美色;恣耳欲聞,迷於鄭衛邪音;恣鼻欲向,嗅其腥躁朽腐;恣口所道,語發無稽之言;恣體所適,悅服美厚羅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