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成大,情性純。
  行、住、坐、外,綿綿若存,則日復一日,漸凝漸聚。胎氣既凝,嬰兒顯相,而情性愈純熟也。
  卻歸一,還本元。
  大丹之道,抱元守一而已。其始入也,在乎陰陽五行。其終到也,在乎混沌無極。此之謂歸一還元也。善愛敬,如君臣。一年處室,風夜匪懈,愛之敬之,如臣子之事上也。
  至一周,甚辛勤。
  《還金篇》云:快活百千劫,辛勤一二年。自古蓋未有不辛勤入室一年#4而能平地登仙者也。《靈源大道歌》云:他年#5功滿乃逍遙,初時修鍊須勤苦。勤苦之中又不勤,閑閑只要養元神。其說有味哉,有味哉。
  密防護,莫迷昏。
  《翠虛篇》云:晝運靈旗夜火芝,抽添運用切防危。若無同志相規覺,時恐爐中火侯非。蓋道高一寸,魔高一尺,百刻之中,切忌昏迷,在修鍊之士常惺惺耳。
  途路遠,極幽玄。若達此,會乾坤。
  運用於玄牝之間,一日行八萬四千里之路,豈不途路遠耶?其大無外,其小無內,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豈不極幽玄耶?人能達此,則可以驅馳造化,顛倒陰陽,會五身之乾坤矣。
  刀圭霑,靜魄魂。
  刀圭,丹頭也。魂魄,龍虎也。運入崑崙峰頂,而化為玉漿流入口,則風恬浪靜、虎伏龍降也。
  得長生,居仙村。
  丹成之後,散誕無拘繫,絛然道轉高,不問山林之與朝市,皆可以柄隱。今魏公不日在市居朝,而日居仙村者,畢竟山林是靜綠也。
  樂道者,尋其根。
  根者,天地之根也,金丹之基也。《翠虛篇》云:一纔識破丹基處,放去收來總是伊。似非至人指授,莫有識之者。樂道之士,有能尋而得此,抑何其幸耶。
  審五行,定銖分。
  五行順則生人,逆為丹用,法度不可不審也。火數盛則燥,水銖多則濫,斤兩不可不定也。
  諦思之,不須論。深藏守,莫傳文。
  《悟真篇》云:近來透體金光現,不與凡人話此規。靜而思之,此道乃千聖#6所祕,得之者但藏之胸膺#7,自受用足矣。何乃輕泄慢漏,孜孜焉語人哉?雖然,自為計則得矣,其如天下後世何?此《參同契》所以作也#8。
  御白鶴兮,駕龍鱗。遊太虛兮,謁仙君。受圖錄兮,號真人。
  胎圓功成之後,須當調神出殼。或跨白鶴,或乘火龍。超度三界難,徑上元始天。自此逍遙快樂,與天齊年,號曰真人。雖然,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何白鶴、龍鱗之有哉?若言他是佛,自己卻成魔,又奚仙君之有哉?當知白鶴龍鱗,皆自我神通變化,而仙君亦是自己三清。何勞上望?或者不達此理,乃晝夜妄想以待天詔,至有為黑虎所街、巨蟒所吞者,豈不痛哉?宋人鑿井而得一人之力,相傳以為人自土中出。許旌陽舉家成道,後人以為技瓦屋入於雲中。甚矣,世之好譎怪也。然此可為智者道,難與俗人言。其維哲人告之話言,順德之行;其維愚人覆謂我借,吾安得夫圓機之士而與之極論哉。吁。
  序
  《參同契》者,敷陳梗築,不能純一,泛濫而說,纖微未備,闊略髻實。今更撰錄,補塞遺脫,潤色幽深,鉤援相逮,旨意等齊,所趣不悖。故復作此,命三相類,則《大易》之情性盡矣。
  參,三也。同,相也。契,類也。謂此書借《大易》以官黃老之學,而又與爐火之事相類。三者之陰陽造化,殆無異也。魏公憫後學之不悟,於是作此一書,以敷陳大道之梗栗。然恐漏泄玄機,遂不敢成片敷露,未免傍引曲喻、泛濫而說。又恐闊略髡髯,不能備悉纖微,復迷《鼎器歌》於後。凡篇中文辭之遺脫者,皆於此歌補塞之;義理之幽深者,皆於此歌潤色之,使三篇之言鉤援相逮,旨意等齊,庶幾後之覽者,便得徑路,不悖其所趣也。《翠虛篇》云:六道要無中養就兌#9,箇中別有真端的。都緣簡易妙天機,散在丹書不肯泄。今夫魏公之所以敷陳不已,至于再,至于三,其意不過亦如此。不然,則大丹之要,一言半句足矣。又安用觀縷為哉?
  《大易》情性,各如其度。黃老用究,較而可御。爐火之事,真有所據:三道由一,俱出徑路。
  道無不在,頭頭俱是。三聖如其度以作《易》,黃老究其妙以作丹。爐火盜其機而為燒鍊之衍,或著於言,或修於身,或寓於物,此皆仰觀俯察,明陰陽配合之法;遠取近用,得造化變通之理,於是有此三道。三道殊塗而同歸,’此其所以為《三相類》。
  枝莖華葉,果實垂布。正在根株,不失其素。誠心所言,審而不誤。
  道者,萬物之本,猶木之根株也。發而為枝莖,於是有三聖之《易》。散而為華葉,於是有爐火之衍。至於結為果實,而返本還源,此黃老之所以不失其素,而修鍊金液內丹,養成聖胎也。魏公以此三者互相類之道鼎立而言,豈故好為此鄭重?實欲使學者洞曉陰陽,深達造化也。其言出於誠心,厥亦審而不誤矣。
  郁國鄙夫,幽谷朽生。挾懷朴素,不樂權榮。柄遲僻陋,忽略利名。執守恬淡,希時安平。宴然問居,乃撰斯文。
  魏公生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