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鉤;楚拓質勁,必資徬檠上步萌反,下音競。徬檠,造子之器物,
  正弓所用,以定曲直,矯而不正者也。
  以成彈弓弴;丁么丁昆二切。
  畫弓,天子所用之弓也。
  人性雖敏,必藉善言,以成德行。故槌砧者夷不平也,徬檠者嬌不正也,善言者正不善也。人目短於自見,故借鏡以觀形;髮拙於自理,必假櫛以脩束;心間於自炤,則假言以樂行。面之所以形,明鏡之力也;髮之所以理,假櫛之功也;行之所以榮,善言之益也。鏡櫛理形,其惠輕也;善言成德,其惠重也。人皆悅鏡之明己形而不慕士之明己心,人欲櫛之理其髮不願善言之理其情,是棄重德而採輕功,不亦倒乎。為衣冠者己手不能製,則知#1越鄉借人以製之;至於理身而不知借言以修其行,是處其身輕而於冠重,不亦謬乎。君子重正言之惠,賢於軒璧之贈;樂聞其過,勝於德義之名。故楚莊王輕於千乘之國而重申叔一言,
  陳國徵舒作亂而殺陳君。楚莊王聞之,將兵往陳而殺徵舒,將其陳國欲以為郡,使其莊王子守之。其臣申叔練曰:王今為陳伐得徵舒,餘地欲以為郡,使子守之。四方諸侯聞之,不言王為陳伐惡,道王責其地而伐徵舒。王何不令使於外方訪陳後裔,立為主安政理國。楚王用其言,訪得後裔,立為主也。
  范獻賤萬畝之田以貴舟人片說,
  范獻,晉卿也。殺晉大夫樂友後欲出遊,惡樂友之子報憐,行至津所,問舟人曰:君見樂友之子乎。舟人曰:君還晉,修晉之政令,雖樂友之子其若何。君若出入無度,不修國之政令,今我舟中之人與樂友子無異,君何問焉。獻遂以田萬畝賜舟人,以貴舟人之片說也。
  季路抱五慎之誡,趙孟佩九言之箴。
  箴,陳也,九言。箴者,無詬亂,無恰寬,無恃寵,無雷同,無徹禮,無儉能,無汎恕,無誅非德,無犯非義也。
  由此觀之,軒璧之與田邑,豈能與善言齊價哉。夫桓侯不採越人之說,卒成骨髓之疾;
  越人,扁鵲也。于時來入齊,見桓侯有疾,曰:公疾可理。公曰:老醫欲以不息者為已驗。扁鵲出。明曰又見,告桓公曰:君疾可治。桓公曰:無疾可治。後曰來見桓公,乃走。扁鵲去後,公息劇,差人尋覓扁鵲,欲使理病。扁鵲則來見,桓公謂曰:我前曰不息,君欲理病。今者既息,君何棄我而去。扁鵲曰:初見君病在皮膚,針灸可差。次見君病在肌血,湯藥可差。後見君病在膏肓之下,此病不可治,我故走去。桓公曰:此善良醫。以禮發。桓公於是卒也。
  昊王不聽枚乘之言,終受夷滅之禍。
  枚乘,是吳王之臣,枚皋之父。吳王作亂,枚乘練之,不用其言,遂至滅國也已。
  夫人之將疾者必不甘魚肉之味,身之將敗者必不納忠諫之言。故臨死者謂無良醫之蔽,將敗者謂無直諫之臣。而不聽善言是耳聾也,非其耳之有塞,善言不入耳乎。是以明者納規於未形,採言於患表,從善如轉圓,遣惡如去儼,正音曰聞於耳,禍害逾遠於身。昔堯帝招諫之鼓,舜樹誹謗之木,湯立司過之士,武王立誡慎之發,
  鼗,小鼓也,貫而搖之。又作鞠也。
  以聖哲之神鑒窮機洞微,非有毫釐之謬也,猶設廣聽之術,開嘉言之路,豈不貽厥將來表正言之益邪。以夫先聖猶能採言於芻莞,奚況布衣而不貴言乎。故臣子之於君父,則有獻可替否諷諫之文,知交之於朋友,亦有切磋琢磨相成之義。君子若能聽言如響,從善如流,則身安南山,德茂松梧,聲振金石,名流千載也。
  傷讒第三十二
  譽者揚善之樞也,毀者宣惡之機也。揚善生於性美,宣惡出於情拓。情美以成物為恆,情拓以傷人為務。故譽以論善,則辭以極善為功;毀以譽過,則言以窮惡為巧。何者?俗人好奇,不奇不用也。譽人不增其義,則聞者不快於心;毀人不益其惡,則聽者不滿於耳。代之善人少而惡人多,則譽者寂寞而讒者誼譁。是以洗垢求痕,吹毛覓瑕,揮空為有,轉白為黑,提輕當重,引寸至尺。墨子所以泣素絲,
  墨子者,墨翟也。悲蠶絲元素白,被他色染而隨色變,乃為青黃。好人被讒,成惡也。
  楊朱所以泣岐路,
  楊朱,宋人也。與人同行,忽見岐路即慟之。謂此路岐,曾有幾人合則也。
  以其變為青黃,迴成左右也。昔人興讒言於青蠅,
  魏武公信讒,詞詩刺言曰:營營青蠅止于樊,豈弟君子無信。讒言,言青蠅點白成黑者也。
  譬利口於刃劍者,以其點素成緇,
  緇,墨色也。
  刀勁傷物。故有四畏不可不慎:烏之曲頸錯距者羽類畏之,獸之方喙鉤爪者毛群畏之,魚之咚處紙尺寫二切脣鋸齒者鱗族畏之,人之利口讒諂者人共畏之。讒嫉之人必好聞人惡,惡聞人善,拓才智之在己前,賽音居,居,妄也。
  富貴之在其上,猶喉中有噎吞之思入,目上有翳次之願去。吞決之情深,則萋斐辭作。故揚娥眉者為醜女之所拓,行貞潔者為讒邪之所嫉。昔直不疑未嘗有兄而讒者謂之盜嫂,
  直不疑,前漢‘人也。于時讒說之逐嫂。其人既未嘗有兄,何得有嫂而盜逐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