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而思之,是發狂病。○河曰:人精神好安靜,馳聘呼吸,精神散亡,故發狂也。○弼曰:爽,差失也。失口之用,故謂之爽失。耳目心口,皆順其性也。不以順性命,反以傷自然,故曰盲聾爽狂也。○雱曰:足於內則得,逐於外則惑,故馳聘田獵,血氣俱作,心為發狂,明逐物失性。
  難得之貨,令人行妨。
  明皇曰:性分所無,求亦不得。妄求難得,故令道行有所妨傷。雩河曰:妨,傷也。難得之貨,謂金銀珠玉,心責意欲,不知厭足,則傷身辱也。○弼曰:難得之貨,塞人正路,故令人行妨也。○雱曰:難得之貨,非適於養已,而愚者妄以為美,因毀行以求之。唯明乎天下之良貴,與夫有萬之富,則外物莫能傷矣。
  是以聖人為腹,
  河曰:守五性,去六情,節志氣,養神明。
  不為目。
  河曰:目不妄視,妄視泄情於外。
  故去彼取此。
  明皇曰:取此含受之腹,去彼妄視之目。○河曰:去彼目之妄視,取此腹之養性。○弼曰:為腹者以物養己,為目者以目役己,故聖人不為目也。○雱曰:腹無所不容,目觸類分別。
  寵辱章第十三
  寵辱若驚,
  明皇曰:操之則慄,拾之則悲,未忘寵辱,故皆驚也。○河曰:身寵亦驚,身辱亦驚。○雱曰:心榮於見寵,則辱孰甚焉。
  貴大患若身。
  明皇曰:身為息本,故矜責其身,即如貴大患矣。此合云貴身如貴大患,而乃云貴大患如身者,欲明起心貴身,即是大息。有貴即身是大息,故云貴大息如身若此也。此上兩句正標。○河曰:貴,畏也。若,至也。畏大患至身,故皆驚。○雱曰:有貴而累其心,則其患大矣。如人有身,動輒自累。
  何謂寵辱?
  河曰:問何為寵,何為辱。寵者尊榮,辱者恥辱。及身還自問者,以曉人也。○雱曰:一本此有若驚二字,非也。若日寵乃世之所榮,何以為辱乎?設問以發下文。
  寵為下。
  明皇曰:前標寵辱如驚,恐人不了,故問何謂寵辱?夫得寵驕盈,無不生禍,是知寵為辱本,故答云寵為下。○河曰:辱為下賤。○秀曰:受寵於人,則為下之道。趙孟能賤之者,寵於人者也。凡生莫不有真君,足以高天下,莫不有真宰,足以製萬物,而愚者失其良貴,逐物求榮,與奪之權,在人之乎。而吾之憂喜,繫於得失,豈不早且惑乎。驚生於有愛而畏奪,故有寵之累如驚也。彼三仕三已,而無喜慍之色者,固驚乎。謂誰受寵而不自榮,則居寵而非辱矣。
  得之若驚,
  河曰:得寵榮驚者,處高位如臨危也,貴不敢驕,不敢奢。
  失之若驚,
  河曰:失者,失寵處辱也。驚者,恐禍重來也。
  是謂寵辱若驚。
  明皇曰:寵辱循環,寵為辱本。凡情惑滯,雖辱而不驚寵,故聖人戒云:汝之得寵,當如汝得辱而驚,則汝之失寵得辱,亦如吾戒,汝得寵而驚懼也。故結云是謂寵辱若驚。○弼曰:寵必有辱,榮必有患,驚辱等榮,患同也。為下得寵辱榮患若驚,則不足以亂天下也。○雯曰:為其得失之際,有若驚之心,是以辱也。
  何謂貴大患若身?
  明皇曰:恐人不曉即身是息本,故問之。○河曰:復還自門,何故畏人若身。○弼曰:大患,榮寵之屬也。生之厚,必入死之地,故謂之大患也。人迷之於榮寵,返之於身,故日大患若身也。○秀曰:貴者在物之上而有國家,有之而不能忘,則為患大矣。譬人有身,珍而累之,則寒暑疾痛,萬緒皆作,豈非大患乎。市南子曰:堯非有人,非見有於人者也。貴者有人,寵者見有於人,唯聖人能免此二者。
  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
  明皇曰:身相虛幻,本無真實,為患本者,以吾執有其身,痛癢寒溫,故為身患。○河曰: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憂其勤勞,念其飢寒,觸情從欲,則遇禍患也。○弼曰:由有其身也。
  及吾無身,
  弼曰:歸之自然也。
  吾有何患?
  明皇曰:能知天地委和,皆非我有,離形去智,了身非身,同於大通,夫有何患?○河曰:使吾無有身體,得道自然,輕舉升雲,出入無問,與道通神,當有何息。○雱曰:萬物與我為一,則與道玄同,而萬變皆忘,吉凶息矣。而愚者不能自解,恃形為己,故形之所遭,觸途生息。老子先明寵貴之累,而寵貴之累,皆綠有身而生,故因譬貴之若身,遂及無身之妙。《莊子》曰:忘其所不忘,而不忘其所忘,是之謂誠忘,亦明此義。而孔子毋我理與是同,學期於此而已。然所謂無者,豈棄而去之乎,但有之而未嘗有,則不累矣。且崇高莫大乎富貴,誠能有之以無有,則聖人所為濟世也,亦何息之有。其於寵也,亦若斯而已矣。
  故貴以身為天下,若可寄天下。
  河曰:言人君貴其身而賤人,欲為天下主者,則可以立,不可以久也。○弼曰:無物以易其身,故曰貴也,此乃可以託天下也。
  愛以身為天下,若可託天下。
  明皇曰:此章首標寵辱之戒,後以託寄結成者,夫寵辱若驚,未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