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用《大易》故名一而正為之言曰:吾其尊道而卑器也,吾其運道以役物也。則人將不復疑議矣。惟其變道器以為有無,而人不知夫無中悉嘗蘊有也。故貴無之語,遂幾於徒手坐視,而冀其事之自成焉耳,則安得不相疑議也?大昌既發此理矣,聞者或不以為然。試於讀老之際,以道易無,以無想道,則無之可貴,其理自明,其疑自釋矣。
  用無
  老氏之即有用無者,其別有三,而皆不出乎集虛以化實也。挫銳解紛、和光同塵、滌除玄覽、寡少私欲,則求以去夫害虛者也。沖其盈而不極,閟其神而不示,辭其成而不居,則求以體此之虛者也。至其操虛實之柄,以制有無之則,則於剛柔之用最為該貫而明著也。蓋剛之為道,欲達而直達,無所回隱,則其象實而塞也。柔之為道,待唱而應,順而不争,其中實行斷制而廉稜不露於外,則其象虛而通也。故通者可以運塞,而柔者常能勝剛也。凡其知雄守雌、欲奪而乎,欲先人以其身後之,則皆惡剛之塞,而體柔以行其虛者也。亦其求以反物而終致大順者也。及其通且虛者為之而成,則行焉而無轍邇,無為而無不為者,是其效也。方其運實主虛,人皆不可得見,及其效成於虛,而後始驚其神,則易之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者,又其則也。故自言其總則曰:弱者道之用。隨言其所從用弱則又曰:天下之物生於有,有生於無也。
  用無成敗
  貴無之道,古今固有寶而用之者矣。而或以之成,或以之敗。太王去邠,與徐偃王不忍驅民以戰,是一類也。漢元優柔,與文帝元默亦一類也。而其成敗大相乖戾,故後世執迹以譏其不成者,而曰結繩不足以救亂秦,舞干不足以解平城也,則并與老語而懠諸無用,顧不知罪其施置之失當,則豈其知言也哉?列子設為向、國二氏致富之說而明夫同意向,而異成敗者,則曰向氏喻國氏致富之言,而不喻其致富之道,則遂反為身殃也。其意正以況此也。八十一章固皆本柔為用矣,而其所從用之,則濟寬者有制,紏弛者有猛,暗行乎其間也。是故迷民之舍正而入奇也,則方廉直光實嘗交出而行制御也,豈其有柔無剛也歟?民皆賴生而畏死矣,猶有敢於為奇者,且將執而殺之,則威當克愛者斷斷乎其無貨也。又如自夸其器之利,而主其勝之可必者,歙弱廢奪姑其蓋之以柔耳。非專於柔也。故凡世之慕清虛而隳事功者,皆其守雌而未嘗知雄者也。則凡無古聖人之德以求為結繩舞干之事者,無往而不及於敗也。
  道等
  《易》分有無則道器兩語而已,而《老》之有無等級則甚多也。自無以上,有玄有又玄,乃為眾妙之門,而常無者,特可循以觀妙而已。若夫總眾妙而出之,則必屬乎又玄也。自玄以及又玄,即上乎道而為自然者是矣。自然云者,莫之為而為,其在天下自賓自化、自正自富,而不知帝力何有者,是其效也。故老氏而敢鄙薄聖智者,主此地以駕其高也,由道將為德,以後能常其有,而不自入於有者,一也、象也、樸也,之三名者,是其總也。自此而出為天地,造化為仁義禮智信,則皆德矣。而五常之中,每一德者又自分上下也。上德之品既極乎上,而又有深於此之上德者焉,則又加玄以冠其上而曰玄德也。牝之玄牝,同之玄同,覽之玄覽,亦其類也,則名雖在德,而其實已入乎道矣。其詳如此,故言六經《論》《孟》者,車來資焉,信非苟為虛尊也。試舉孔孟談仁之一端,以與老語對明,則知儒語雖有分際,而其所立等級,未及如老氏之察也。蓋孩童之愛其親,與並井而救赤子,固皆可名以仁矣。而九合一正者,乃反未得確名為仁也。此在孔孟雖有分際,而亦未暇明立等則也。至於博施濟眾,推之可極於聖,而子貢尚疑其未能充盡仁理也,為其等級差少而未達者,不能確定其則故也。故六經孔孟必資老氏者,其槩皆類此也。此非抗老而抑儒也,老語主無,故能於道等加詳也。若易地而觀,則儒語之詳於涉世者,至老氏而又疏略之甚也。蓋所主異向,則所言隨以詳略,其勢使然,非有彼此之異也。若夫老氏之無,其當資藉六經之有者,則又人人知之,不論可也。
  道序
  下學而上達,踐迹而後可以入室也。有初有終,確乎其序之有定也。世人待老氏太高,曰道之涉器者,老氏不談也。故凡其言之方及學益者,則皆引而致諸損己及無之後,故書指所及遂為表裏,皆無之無,而不能為無中函有之無也。儒老言道,皆以道之及化為聖賢機要,然究其化之所由致,則皆有有可損乃能化有及無也。即此理而推之,灼其可以見道矣。損之始乎學益也,如炊秫傅蘗以為酒醴也。及其及成,則秫蘗變而甘滋。見是固化有及無之象矣。然而古今嘗有不用秫蘗而徒水可以自變者乎?若淺秫稻之為室塞而遽求五齊於徒水,則猶未致學益而躐從損始,是為不用秫蘗而能憑空出化也。益之未致中不充實,則用何為地以受此損也。諸如此類,大昌皆隨淺深而別言之。世必有議其淺者矣。而其敢於自信者參會六經孔老,而見其無不契合也。正使老氏復起,此言亦當不易矣。
  天人
  凡古。有無,不過兩塗。大道所居,則杳冥昏默,是為無矣。自無而有,自有而化,仍復於無,則其有無之一也。道學益損也者,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