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動,臨事而懼也。故曰豫若冬涉川,既涉則無慮矣。而猶戒曰猶至人靜密幽深,不出性宅,常若畏鄰,歛而不縱,閑邪存誠,非物探之,其心不出,故曰猶若畏四鄰。
  儼若客;
  王元澤曰:不以事為己任,故其容寂。
  纂微曰:言有道之士,儼然端謹而心無散亂,如賓對主,曷敢造次。
  此作容字,說若東郭順子正容悟物,使人之意也消。故田子方師仰之。此作客字,說若李 含光居於暗室,如對君父,故司馬子微激賞之。
  渙若冰將釋;
  御註:水凝而為冰,冰釋而為水,其實一體。蔽於執一者,如水之凝。同於大通者,如冰之釋。《易》曰:渙,離也。離人而無所繫輆,所以為渙。
  《說》曰:奐而散為渙。夫水本無冰,通寒則凝。性本無礙,有物則結。有道之士,豁然大悟,萬事銷亡,如春冰頓釋。
  敦兮其若樸;
  御註:敦者厚之至。性本至厚,如木之樸,未散為器。
  此言性之全也。《經》曰:復歸於樸。
  曠兮其若谷;
  御註:曠者廣之極。性原無際,如谷之虛,受而能應。
  此言性之虛也。《經》曰:上德若谷。
  渾兮其若濁。
  王弼曰:藏精匿炤,外不異物,混同
  波塵,故曰若濁。
  楊子曰:合則渾,離則散。渾者與世合而不離,故若濁。莊子所謂與物委蛇而同其波也。與刻意尚行離世異俗者異矣。夫善為士者,冬涉不好從事,畏鄰防患於後,若客之不為主,如冰釋不凝滯,樸而能全,谷而能虛,濁不殊俗,此所謂深不可識,而強為之容也。
  孰能濁以澄,靜之徐清。
  王元澤曰:澄性者與澄水同。加工則動而彌濁,唯靜以俟之,則徐自清矣。有道之士,所以物莫能濁者,以其靜之徐清耳。
  曹道沖曰:豈隨流而忘反,聊澄靜以徐清。
  孰能安以久,動之徐生。
  御註:有道之士,即動而靜,時騁而要其宿,定而能應至,無而供其求,故靜之徐清,而物莫能濁。動之徐生,而物莫能安。《易》曰;來徐徐,徐者安行而自適之意。至人之用心,非以靜止為善,而有意於靜。非以生出為功,而有為於生也。因其固然,付之自爾,而無怵迫之情,遑遽之勞焉。故曰:靜之徐清,萬物無足以撓其心,放孰能濁。動之除生,萬物無足以係其慮,故孰能安。安有止之意,為物所係,則止矣。豈能應物而不傷。
  保此道者不欲盈。
  馬巨濟曰:保不歌盈者,道集虛故也。盈而有,有則淺可識矣。
  夫惟不盈,.
  呂吉甫曰:然不曰虛而每曰盈者,恐人之累於虛也。虛而累於虛,則不虛矣。故曰或不盈、不欲盈而已。
  故能弊不新成。
  王元澤曰:得道者未嘗盈,則成道者未嘗新也。道之為用,通萬世,而不弊,以其無弊、無新、不成、不敗故也。弊生於新,敗生於成,士雖成道,而常若弊,則終無弊敗矣。
  此章言士之體道,深不可識,終之以不欲盈者虛也。虛則空洞無一物,』 了世豈得而識之哉。古之保此道者,若大禹不自滿假,孔子不居其聖已。獨取虛者,老子也。實若虛者,顏子也。惟道集虛,於此可見。
  致虛極章第十六
  致虛極,守靜篤。
  御註:莫貴乎虛,莫善乎靜。虛靜者,萬物之本也。虛故足以受群實,靜故足以應群動。極者眾會而有所至,篤者立行而有所至,政虛而要其極,守靜而至於篤,則萬態雖雜而吾心常徹,萬變雖殊而吾心常寂,此之謂天樂。非體道者。不足以與此。
  鍾會曰:致,至也。除情慮至虛極也。心常寂守靜篤也。
  致虛則若谷能受群實,無一塵之積,可謂極矣。守靜則若水能應群動,無一毫之攖,可謂篇矣。
  萬物並作,吾以觀其復。
  嚴遵曰:天地反覆,故能久長。人復寢寐,故能聰明。龍蛇復墊,故能章章。草木復本,故能青青。化復則神明得位,與虛無通,魂休魄靜,各得其所安,志寧氣順,血脉和平,此皆蹔爾復靜,猶能精神,況久歸至道者乎。
  吾者命物之我也。我以虛靜之至,觀萬物之作,命物而不與物俱化,故曰吾以觀其復。
  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
  溫公曰:物出於無,復入於無。
  王元澤曰:從性起用,復還性根,動植雖殊,理歸一致。
  歸根曰靜,
  蘇子由曰:苟未能自復於性,雖止動息念以求靜,非靜也。故惟歸根,然後為靜。
  人生而靜,天之性也。復性則靜。
  靜曰復命,
  陸佃曰:言根則知有所謂本,言命則知有所謂性,故言歸根曰靜,則復者本也。靜曰復命,則歸根者性也。莊子曰: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自根者,歸根曰靜是也。自本者,靜曰復命是也。自古者,復命曰常是也。自本者,無所因於本。自根者,無所出於根。自古者,無所歷於古。雖然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復命曰常,其本一也。其言先根而後本,先性而後命,而於根則謂之歸,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