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於林藪而生。青寧生程,
  自從至於程,皆生生之物,蛇鳥蟲獸之屬,言其變化無常,或以形而變,或死而更生,終始相因,無窮已也。
  程生馬,馬生人,人久入於機。萬物皆出於機,皆入於機。
  夫生死變化,胡可測哉?生於此者,或死於彼;死於彼者,或生於此。而形生之主,未嘗暫無。是以聖人知生不常存,死不永滅,而一氣之變,所適萬形。萬形萬化而不化者,存歸於不化,故謂之機。機者,群有之始,動之所宗,故出無入有,散有反無,靡不由之。
  盧曰:種之類也,言種有類乎?亦互相生乎?設此問者,欲明神之所適,則為生,神之所去。則為死,形無常主,神無常形耳。神本無期,形則有凝,一受有形之質,猶機關繫束焉。生則為出,死則為入。
  政和:《易》曰: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說。蓋有生者必有死,而死於是者,未必不生於彼。通乎此,則唯予與彼知。而未嘗生,未嘗死也,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則養形而悅生。今之所存,乃昔之所過者爾。故曰:此過養乎?此過歡乎?萬物以不同形相代,則死生之變不可勝計也。故曰:種有幾?如下文所云,乃耳目之所及者耳。若鼃為鶉者,蓋言萬物之化無川陸之間也。也,蛙蠙之衣、陵舄也,一種也。或得水土而生於下,或得陵屯而生於上,蓋言萬物之化隨形氣之所遇也。陵舄得鬱栖,則為烏足。則假異物以為體;烏足之根為蠐螬,其葉為胡蝶。則散同體以為物。胡蝶,胥也。化而為蟲,生於竈下,其狀若脫,其名為掇。則睘飛者有化而為蝡動者矣。掇千日,化而為鳥,其名曰乾餘骨。則穴處者則有化而為林棲者矣。或因形而移易,則斯彌而為頤輅。原黃軦之生乎腐罐蠸,與天地皐、轉鄰、野火之類是也。或因性而反復,則鷂之為鸇,鸇之為布穀,布穀之復為鷂是也。鷰之為蛤,田鼠之為鶉,朽爪之為魚,老韭之為莧,老羭之為猿,魚卵之為蟲,則或以類而相因,或以不類而相與為類。亶爰之獸自孕而生日類,則無所感而化者。河澤之鳥視而生曰鶂,則無所交而化者也。純雌其名大腰,純雄其名穉蜂,則其在物也,有一陰陽而自生化者矣。思士不妻而感,思女不夫而孕,則其在人也,有非陰陽而能濳通者矣。以至后稷生乎巨跡,伊尹生乎空桑,雖不可致詰,而不足怪也。厥昭生乎濕,則化於氣,醯雞生乎酒,則化於味;羊奚比乎不苟,則化於習;久竹生青寧,則以無情而生有情也。青寧生程,則以無知而生有知也。《尸子》以程為豹之類,程生馬,則以同類而相生也。馬生人,則以非類而相生也。然則昆蟲之出入,草木之生死,變化無常,未始有極,又烏知死生先後之所在哉?惟萬物生有所乎萌,死有所乎歸,聖人於此,知其有機緘而不能自已耳。
  范曰:道無終始,物有死生,陶於大化之冶。適然而變,則氣聚形成,強名曰生;轉於造化之機,適然有遺,則氣散形壞,強名曰死。氣有聚散,特浮雲之去來耳;形有存亡,特一漚之起滅耳。死生之名,有對而立,方死方生,夢已俄覺;方生方死,覺已俄夢。孰知其所以然耶?惟原始反終者,知其未嘗死,未嘗生,敵來而無從,去而無往,殆將入於不死不生矣。百歲髑髏,特已腐之餘骨,果何知也?然《莊子》載其言有曰:吾安能棄南面王樂,復為人間之勞乎?則不悅生而惡死。可知世之昧者,攬一身而願,膠萬化而執。生化而死,戚然而惡,故此過養乎?以其畏於死也。死變而生,欣然而喜,故此過懽乎?以其悅於生也。死固奚足畏,生固奚足悅乎?是特萬化而未始有極者耳,又況萬物相禪,種名不同,故鶉也、也、蛙蠙之衣也、陵舄也、此一種也,或得水,或得水土之際,或得陵屯,而其生各不同也。烏足也、蠐螬也、胡蝶也、其與陵舄亦一種也,或以鬱栖,或以葉,或以根,而其變各不同也。掇攘也,乾餘骨也,斯彌也,食醯頤輅也,其與胥亦一種也,或以竈下,或以千日,或以其沬,而其生各不同也。食醯頤輅生乎食醯,黃軦食醯,黃軦生乎九猷,九猷生乎瞀芮,瞀芮生乎腐蠸,則不知其種,自然而生者。羊肝化為地皐,馬血之為轉鄰,人血之為野火,鷂之為鸇,鸇之為布穀;鷰之為蛤,田鼠之為鶉,朽爪之為魚,老韭之為莧,老羭之為猨,魚卵之為蟲,則不知其種,自然而變者。自孕而生者,有若亶爰之獸;相視而生者,有若河澤之鳥;大腰之類,純雌而無雄。穉蜂之類,純雄而無雌。以思士則不妻而感,以思女則不夫而孕,以至厥昭、醯雞則有所因而生,羊奚不苟則無所因而比。久竹也,青寧也,程也,是又馬與人有自之而生也。用是以觀,則物或以有情而相生,或無情而相生,或以有情而生無情,或以無情而生有情,或生於無所因,或生於無所感,萬形萬化,無有紀極。意者,其有機緘而不得已邪?利用以出,注然勃然,莫不出焉者,皆出於機也;利用以入,油然漻然,莫不入焉者,皆入於機也。有萬不同,出生入死,不知其所由,然彼其神機之張,氣機之運,固有為之斡旋宰制者。列子方論無為之職,繼之以此,良有以也。
  《黃帝書》曰:形動不生形而生影,聲動不生聲而生響。
  夫有形必有影,有聲必有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