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可以上三字到手。至于艺妓(如上海长三),则非钱不行。他拉皮条得了钱,就去嫖艺妓。并且为卖淫妇广招徕,也是他一项资格。第五个“强”字,就是仗着两手拳脚,以防仙人跳(东谚美人局)。或与人争风用的。他这种嫖学一倡,愿拜门墙的不少。一时有南周北黄的名目。郑绍畋与他交了几年,也略略得了些传授。今日乘兴的找他,实欲打听点新鲜门路。恰好黄文汉在家,郑绍畋就说了找他的意思。黄文汉道:“地方是得了一处,在小石川竹早町。姊妹两个,佃了一所房子。我昨晚与那大的住了一夜。看她们情形,虽是出身不久,却有几分狡猾气。我因是初次,不肯白睡她,给了她一块钱,她尚不愿意似的。我也没多和她说话,就出来了。今日你要同去,须与我间接的吹吹,使她们知道。”郑绍畋点头问道:“那小的什么年纪了?”黄文汉道:“大的二十岁,小的十六七岁的光景。相貌都还去得。”郑绍畋听了,即催着他同去。黄文汉即换了衣服。二人因天气尚早,也不坐电车,步行到了竹早町。

  黄文汉引到一家门首,郑绍畋见门外已有两双兵士的皮鞋,即欲转身不进去。黄文汉一把扯住道:“怕什么!”说着,即推开了门,扬声问道:“有人在家么?”郑绍畋立在门外,只见一个妖态女子,慌忙走了出来,见了黄文汉,登时现出种不快意的脸色,说道:“对不住,现正有客,请明日来。”说完,做出要关门进去的样子。黄文汉听了,沉着脸说道:“十卜么贵客见不得人的,我偏要会会!”说时,不由分说,扯了郑绍畋跨进去。那女子不敢十分拦阻,只得引入一间空房子里,给他二人坐了,故意赔笑说道:“请二位安心坐坐,等我敷衍他们去了,再来奉陪。”黄文汉道:“你妹子哪去了?”那女子道:“也在隔壁陪客。”黄文汉道:“每人陪两个不好吗?我们比他们差了什么,该坐冷房子?”那女子笑着捏了黄文汉一把道:“相好的也是这般难说话,真太不体贴人了。他们左右就要去的,何必闹醋劲生出枝节来,使我们姊妹为难哩。”

  郑绍畋点头挥手道:“你去,我们坐坐不要紧。”那女子笑着谢了郑绍畋一声,告罪去了。

  黄、郑二人坐了一会,忽听得隔壁的笑声大发。黄文汉忍不住立起身来,就门缝里张望。只见两个佩刀的兵士,一人搂着一个女子,在一块儿笑浪。那大女子手指着这边,向那兵士不知说了些什么,两个兵士都笑着点头。黄文汉走到郑绍畋跟前说道:“我看那两个小鬼没有要走的意思,必是那淫妇故意扯着他们久坐,冷落我们的,倒不可不给点厉害他们看。”郑绍畋摇手道:“和他们兵士厮闹无味,不如回去罢。”黄文汉道:“做什么?你见他们佩了刀就怕了他吗?你不知道越是有职业有身分的人越好惹。他断不肯以这样小事,坏了自己的名誉,掉了自己的饭碗,吃了亏还不敢做声。我们怕他做什么?他们不知道我的真姓名,就想弄掉我的官费,也不能够。”郑绍畋道:“虽如此说,只是当怎生办法呢?”黄文汉道:“你不要多说话,同我过去,我自能见风使舵。”郑绍畋听了,真个立起身来。黄文汉即将门推开,说了声得罪。两个兵士见他们过来,只得撇了抱的女人,起身问是有何贵干。黄文汉笑说道:“事是没有,不过和老兄一样的来玩玩。只是丢得我们太冷淡了,故特过来赶赶热闹。”说完,即和郑绍畋进房坐了。

  两个女子见二人公然过来,反没了主意。两兵士说道:“既是两位高兴,同坐坐何妨。”黄文汉望着大女子道:“哪位是与你有交情的,说出来我好拜识。”那女子摇头笑道:“都没有。”黄文汉道:“既都没有交情,说不得我要做主人了。请问两位贵姓?”一个兵士道:“偶尔相逢,有何姓名可问。老兄日语说得这般圆熟,想是已到此多年了。不知是官费,还是自费?”黄文汉道:“是自费。已来了七个年头。”兵士道:“老兄既是自费,大远的到敝国来求学,为何礼拜一的不去上课,却来这里胡闹?”黄文汉听了作色道:“这话是谁教你说的?我与你初次见面,怎的这般不讲理,倒开起我的教训来!你知道我是来求学的吗?我说句失礼的话你听,我在国内的时候,听说贵国美人最多,最易勾搭。我家中祖遗了几十万财产,在中国嫖厌了,特来贵国研究嫖的。今日就算是我上课的时间,难道你可说我来坏了吗?”兵士听了,气得答不出话来。一个故意赔笑道:“我这朋友说话鲁莽,老兄不要生气。我与老兄虽是初次会面,难得老兄这般豪爽,我倒很愿意纳交二位。这左近有家日本料理店,想邀两位同过去喝杯水酒,略尽东道之意,不知两位可肯赏脸?我们是左右不能外宿的,回头仍请两位到这里住夜。”黄文汉知道是诈,也不推辞,只说道:“初次识荆,怎好扰你这样盛情?也罢,且图下次还礼就是。但老兄既有这般雅兴,不知怕不怕大肚汉?”那兵士笑问怎么。黄文汉道:“有酒不可无花。我的意思想要她们姊妹同去,觉得热闹些,不知老兄以为如何?”那兵士笑着点头应允。郑绍畋暗地里扯了黄文汉一把,教他莫去。黄文汉只作不知道,催着她们姊妹穿衣。郑绍畋无法,只得跟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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