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此时伯琴等也都进来笑道:“今日畅快。”黾士笑道:“腿是有点子酸。”于是大家随意坐了。珠圆砌了茶来,又送上水烟袋,彼此吸烟喝茶。
  伯琴向韵兰道:“亏你走这些路,我们也够了。”韵兰笑道:“各位的金面只得陪了走走。”友梅笑道:“寒碧庄我拟了一联,写给你们看看。”仲蔚道:“你写出来。”友梅就在身边取了铅笔写出来道:苔痕拂几琴心寂,花片敲窗梦境幽。
  韵兰笑道:“好,你明儿替我做一封,银杏木对送来,要阳文石绿字的。”友梅应允了。佣人已来上灯,排桌子,一时就把酒席排起来,韵兰笑道:“他们青楼中恶习官人就是入席,也不吃菜的,我是不依他们规矩,我要吃什么就吃什么,你们不要见笑说是饿鬼投生的呢。”仲蔚笑道:“我们本来要你们吃,你肯吃是最好的了。”
  韵兰就笑着起身,斟遍了酒,自己就在主位坐定,笑道:“我也不同各位谦了,我也不能定席,谁坐第一位,谁坐第二位,你们自己去定了罢,我是可算坐好。”于是大家随意入座,并不推让,却是介侯坐了第一位,以下黾士、伯琴、仲蔚、友梅、平叔、知三、小香次第排来。知三笑道:“我同韵兰并坐。韵兰是我的人了,你们今日只算扰我。”介侯道:“足见阔少,我们让你亲近韵兰,还要我们谢你。”伯琴笑道:“佩镶呢?”
  韵兰道:“叫他什么?”只见佩镶笑嘻嘻走出来,伯琴笑道:“佩姐姐,今朝素雯不在这里,你好胆大了,同你再较较量,我来喝醉你看。”一面说,一面拉他坐在旁边,佩镶笑道:“罢吁,我戒了酒了。”知三笑道:“戒酒必要除荤,你荤除不除?”黾士笑道:“戒大荤不戒小荤。”佩镶把他啐了一口,就要立起来走。伯琴笑道:“到不能的,今朝凭你怎样,总要同你喝,就是戒酒,今朝且开了戒再说,横竖你住在这里,就是要住到小房子里,有我家的老弟在这里,他是送惯你的。”
  仲蔚笑道:“我的送人是有始无终的,那及顾兰生的体帖周到,又能服侍,又能爱。”仲蔚尚未说完,佩镶就猴急起来,笑啐道:“你为什么这般瞎说,再说我就恼了。”友梅笑着:“迫问这个缘故。”佩镶就走过来掩了仲蔚的嘴,笑道:“谢谢!
  你不要说,好少爷。”仲蔚笑道:“请我吃个皮杯。”佩镶笑道:“啐。”就进去看菜去了。平叔道:“今朝要不要叫局?”
  黾士道:“今日是韵兰请的酒,怎么好叫局呢?”韵兰笑道:“倒也不在这个上头,不过有多少俗人太可憎,见了他,便要作恶,你看陈小宝、花玉芳等,是什么人呢?面孔板板的,倒自己算红官人似的。”小香道:“不叫局倒也落得省,但是湘君住在园里,我们已经去了两回,倒不能不找他的。”仲蔚道:“我们这七个人都没结交他,谁出面去找呢?”知三道:“我来。”韵兰道:“据我看来,你们也不用谁出面,我来出面去请他来罢,说你们七个人公请的,你们公出了一个局钱,但是这圈里要加倍呢,他来了,须坐在我那里,再者不嫌各位见怪,各位既到这里总是看得起,我不过说叫局这个叫定,似不雅听,虽不敢当请字,然而要说个邀字,须知我们这些人也是清白人家生出来的,没法到你们男人怀里来混,你们也应该见谅才是。”黾士道:“好好,你说不敢当请字,据我说尽可算请的。”
  伯琴笑道:“不要说请字,就要我跪也肯的。”小香笑道:“我并且肯驮呢。”知三道:“你驮我只好爬。”说得众人皆笑了。
  韵兰就写了条子,交给打杂的去请湘君过来。仲蔚向韵兰笑道:“我再有无厌之求,要请允准。”韵兰道:“何事?”仲蔚道:“别人我都不管,碧霄同你要好的,他现在是不到局上了,就是熟客请他也轻易不到,我想你的地方他也不好意思推却,可否请你也去请一请?”韵兰笑道;“我知道你们得陇望蜀,把我这个脸给你们开心。”黾士正色道:“倒不是这个意思,他是天仙化身,不敢亵他,不过请他来谈谈,领领他的教罢咧,就是冶秋秋鹤的踪迹,我们也没有谈过呢。”说着,只听外边人说道:“姑娘,女客来。”珠圆连忙走出去,众人看时,一个搴廉笑说道:“什么秋鹤冶秋呢?待我听听。”众人同韵兰连忙起身迎入,但不知是谁,下章再述。
  第二十四回
  咄咄逼人冯姑献技空空说法谢女谈元
  上章所说进来的女客,原来就是碧霄,因知道众人在这里,韵兰请他,必要请问秋鹤冶秋的说话,故便到绮香园来,正值众人坐了席要请他,恰好来了,正中下怀。仲蔚先自去移了一只凳杌,排在身边,拉他坐下,有几个未见过碧霄的,就问了姓名,韵兰同他彼此问了好,说:“他们正要来请妹妹呢,恐怕不来,叫我丢脸请你。”知三就替他斟了一杯酒。碧霄笑道:“谢谢!”因又道:“我打谅他们在这里,所以毛遂自荐起来。”
  仲蔚笑道:“说着曹操,曹操就到。”碧霄冷笑道:“我是曹操,你是杨修。”仲蔚知道说造次了,连忙告罪,伯琴笑道:“冯姑娘到难说话呢。”碧霄道:“你令弟说的话怄人,倒怪我难说话,正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儿。”韵兰道:“妹妹到底几时迁来?”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