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会晓得我的假姓呢?这倒有些危险。原来葛幼泉早有亲笔信函到此,说明一切,并嘱朱氏兄弟把唐锦臣软禁起来,不可伤他性命。
  运升得信后,就吩咐看守入口的匪党,如有姓唐的来探望,引他进来,故尔麻面张黑子问明是姓唐的,就笑容可掬地说道:“请里边去,待我来引道。”锦堂就跟着张黑子走入山谷,只见两面都是山峰陡壁,巾间一条山路,长约一里光景,尽处便是很宽大的山地,两边种着花草树木和蔬菜,倒有些像世外桃源。走了几十步,才见靠北一带平房,约摸有三四十间。张黑子引进大门,向右边走廊中走去,穿过了五六间平房,领到一间平房中。张黑子说道:“这里便是二老板的会客室,请随意坐地,我去请二老板出来。”说罢,转身而去。
  锦堂走到窗前打量,只见前面一片庭心,时当九月,有十几盆菊花摆在石条上。再看室中,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八仙桌,四只单靠椅。正看间,忽然张黑子引着一个壮汉入室,年龄约摸三十左右,身高七尺开外,面色微黑,生得獐头鼠目、尖嘴削腮,一望而知就是逃犯朱运升了。正想行礼招呼,张黑子抢先说道:“这是我们二老板。”锦堂就向运升拱手说道:“久仰大名,苦无相见之缘,今幸葛幼泉相公介绍,专程前来拜谒,真是幸会。”运升连忙还礼,分宾主坐下,张黑子捧茶敬客。
  要知朱运升如何软禁陈锦堂,且待下回分解。
  
第43回缴烟枪当场烧毁 施丸药普渡众生
  且说越监土贩朱运升和锦堂相见之后,寒喧一番,便问来意。锦堂道:“兄弟家住夏口,家母向有肝胃气病,每当发作时候,药石都不能治,只有烟膏最灵,吸食一两筒,就可止住。
  无奈近来夏口禁得厉害,上好的老土,实在无从购得。敝友苏君与葛相公曾有一面之雅,故指我到他那边去设法;又承他的美意,叫我向二老板商量。故特不揣冒昧,来此相求。还望二老板割爱一二百两大土,该价若干,自当照数缴纳。”运升听了,含笑答道:“前次批进的烟土,在湖北一起被抄没收。既承足下远道赶来,照顾我们生意,绝无谢绝之理,请在舍间盘桓三四天,等待广东运土到来,任凭检选,包可称心如意。”
  锦堂答道:“搅扰府上,断无此理,好在小舟就停在山下,待我还船等候,待货色运到,再行备价来兑便了。”运升说道:“顾客理当下榻相留,况且兄弟平生最爱朋友,尽管耽搁在此不妨,如其不肯赏脸,那就见外了。”锦堂正想起立告别,不料朱运升先立起身来。推说有朋友等在里边,请宽坐一回,说罢,竟自转身走了。锦堂也明白他的用意,只是既不好止住他,又不好跟他出去,弄得进退失据,一踌躇间,运升已去远了。
  就此一去不来,直到傍晚,匪党送灯火饭菜进来,锦堂叫他相送下山,许以重金酬报。匪党答称未得二老板许可,不敢相送。
  说罢转身而去。
  慢表锦堂失陷匪巢,
  且说凤姑守到黄昏,不见锦堂出谷,情知不妙,她就使展飞行功夫,越过杀虎涧,掩身潜入匪巢,四面寻找,不见锦堂。正在焦急之时,忽见一匪从门中走出。
  她急闪身暗处,等他走到面前,出其不意,一把擒住,一手掣刀,吓禁声张,逼他说出日间来买土的客人藏在哪里?那人吓得颤巍巍答道:“那人就在这问屋子的后面厢房里,二老板派我看守的,我因肚子痛,要紧到毛厕里去出恭,求你放了我吧。”
  凤姑逼他引到厢房中,锦堂瞧见了救星,正是喜出望外,忙向凤姑说道:“我们俩怎样逃出去呢?”凤姑又向那匪徒逼问有无便门可以出入?匪徒指着北面说道:“走出此屋向北去,有一很大的山洞,便是后门,直通到半山。”凤姑听说,还防他出去报信,就在他身上解下腰带,把他四马攒蹄捆了个结实,然后保着锦堂飞步出室,向北赶到山洞前。锦堂低低说道:“洞中黑暗怎好走路呢?”凤姑说道:“不妨,待我在前开路,你扶着我肩头走好了。”于是两人移步入洞。一路摸着石壁而行,但觉寒森森冷风扑面,令人毛骨悚然,好像盲目似的。沿石壁走了一程,幸得背后无人追赶,才得走出洞来。凤姑在月光下定神四望,方知已在半山,就和锦堂取道下山。正行之间,忽听得背后似有脚步声。凤姑连忙向后回顾,只见两条黑影如飞赶来,只道是匪党,掣刀在手,准备迎敌。说时退,那时快,两人已相离不远,方才看清楚是钱昌、汪兴。他们奔到锦堂面前,说道:“二大人受惊了。”锦堂拍着凤姑的肩头答道:“亏得这位高升,从虎穴中将我救出。还怕匪党追来,我们赶快落船,马上启碇回省去吧。”说着大家飞步下山登舟,马上唤起船伙计,解缆开船。那匪穴中,直到天明,瞧见一匪被绑,方知锦堂早已逃遁。朱运升并未出门,得此警报,即派张黑子带同八个匪党下山追赶,无奈船已去远,追了一程,颓然而返。
  且说锦堂在路并无耽搁,直驶到省城码头停泊。钱昌、汪兴告辞回去。锦堂带着凤姑登岸回到公馆略事休息,把上文的查案始末情形,缮就呈子,然后坐轿上禀,复见林公,当面呈上报告书。林公披阅一过,勃然大怒道:“逃犯朱运升怙恶不悛,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