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知解銷落。乃忽然撞著。今老居士。當歸林之暇。世間之念已空。文字之好已絕。能從此放下中。更加放下。然後於二六時中。獨提起一則無義味話。漫漫地參詳。嘿嘿中體究。看他是箇甚麼道理。不可生卜度作知解。但祇恁麼參去。忽然有日于知解不動處。豁然磕著。而大事畢矣。切莫言年老不能參。亦莫言工夫用得淺。葢此事不論人之老少。亦不論工夫淺深。乃是尋常眉睫邊事。會則便會去也。茲歸鼓山。感銘厚德。未能躬叩。謹以寸楮布謝。兼致區區。伏惟慈炤。幸大。

  與蔣八公太史

  儒釋雖分途。而終無二性。但儒用之以經世。釋用之以出世。經世故。止談人道。止談現在。出世故。廣談十界。備說三世。其教似分。而實合也。居士獨能廣涉儒釋。精研一性。在溫陵。可多得哉。但夫子所言。性與天道。決不可聞。所以重默識。欲無言。大有深意。此一著子。更願留神。庶幾孔子心腸。釋迦命脉。總在居士手中耳。某虗度兩期。懡[怡-台+羅]而歸。仰戴厚德。曷勝銘感。不及躬叩。謹以寸楮布謝。兼致區區。伏惟慈炤。幸大。

  與黃季弢先生

  溫陵一郡。賢豪最多。科甲最繁。獨于理學一門。大為欠事。前輩雖有虗齋紫峰諸老。用心最苦。然皆縛於訓詁義學。其於根本之地。實自茫然矣。今老居士。獨能主張理學。肩道南之一脉。誠可謂空谷中跫音也。但更須知有離文字出知解一著子。不然。雖日講良知。明至善。亦何以異於訓詁之學哉。某言歸故山。感戴厚德。特布謝忱。兼致區區。伏惟炤亮。不宣。

  與劉仲龍文學

  禪學一宗。無非自完其本心而已。此心非穢非淨。非聖非凡。非動非靜。非有非無。包虗空而無外。變萬形而無迹。千佛之所不能測。三藏之所不能詮。此豈可以言思而擬議者哉。緣眾生無明妄起。乃有差別之見。因有差別之見。乃有取舍之情。繇是或舍穢而趨淨。或舍淨而趨穢。遂有六道之分。聖凡之判也。今日若能頓絕差別之見。頓忘取舍之情。則成佛其來舊矣。然有一等外道。自謂。不舍不取。隨緣放曠。任性逍遙。不知此乃舍取舍。而取不取不舍。正墮在取舍病中。何曾免得差別之見哉。要忘取舍之情。須泯差別之見。要泯差別之見。須破無明之關。居士若能直破無明關。便出三界外。晏坐毗盧頂上。山僧何敢誑汝念佛。如若未然。且死心在一句佛上。若得念力專精。無明便可立破。更不消說往生。縱無明未破。假茲念力。得入蓮邦。究竟成佛。決不相誤。茲歸鼓山。感懷道愛。布此區區。伏惟炤亮。幸甚。

  答密因上人

  我宗門下。祇貴直下親證。無逐段商量底禪。亦無漸次習得底禪。所以要汝拍盲做將去。不許胡思亂想。妄生知解。若信得過。便如是參究。不必問東問西。葢大事未明。盡千七百則。孰非可疑。祇要在一則上。拌命拶去。若一則過得。百千則無不過得也。據來書。謂忽然有省。頓識物我一如。此非真實。乃光影中事。依舊是妄識作崇。所以倏有倏無。若是真正悟入。如白日青天之下。見親生父母。豈有今日認得。明日復認不得者乎。後來復云。妄明一生。山河大地。復是何物等語。正如人以葛藤自縳。豈有出期也。從今後。將此等惡知惡見。一坐坐斷。單單研究一則無義味話。自有到家之日。問單數則附回。此不足學也。

  復方子凡孝廉

  承示居士搭衣說。所述摩訶止觀及輔行。固自詳明。然切不可執此說。而云居士受戒。必付衣必搭衣也。昔古心以僧家三衣。付居士。居士受之。尋常用之。禮佛禮人。一如僧法。甚為非制。故雲棲深呵之。引慈雲辨惑篇為證。然慈雲辨感篇中。亦云居士有入道場衣。但是單縫。與僧衣不同。則不可謂雲棲不見辨惑也。亦不可謂慈雲不見輔行也。二大老。既皆知有單縫衣。居士可搭。而必嚴於遮止者何。良以。此衣特為入道場而設。非居士可常搭耳。葢此衣。居士唯入道場時可搭。出道場家居時。俱不許搭。則居士受戒時。不必受衣。要入道場。則臨時受之。聞柴季良欲入大悲懺堂。乃入雲棲。受菩薩戒。雲棲付伊單縫七衣。則付者受者。兩俱合法。益以見雲棲之不苟也。況此衣既受之後。不許遠離。離之得無量罪。今居士。能出入不離者。幾人乎。故知。居士受戒。而不受衣。未為有過。唯受衣而不能不離。方為有過。則知。居士決不宜濫受三衣。惟要入道場。方可受之耳。至於靈源所釋。尤有未當者。如經云。若離二丈。得無量罪。此謂出道場時。當常隨身也。又云。尺寸不離。離之得障道罪。此謂入道場時。不可暫離也。經語甚明。而靈源乃曰。前云二丈。謂餘二衣。其謬甚矣。愚謂。此板直可劈去。幸裁之。

  與曾二雲方伯

  不覲慈光。寒暑已經四更。不審。邇日起居安否。閩中久沾化雨。罔不刻骨銘心。怎奈陽春有脚。台駕臨楚。而閩人遂失所天矣。某自丁丑春。來杭州。弔聞谷大師。蒙諸縉紳留居真寂禪院。此後閩浙分疆。徒切瞻仰。繼聞任楚。音信益希。今春閱報。始知。分藩海右。適陳白菴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