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难深
信。且水之与火,不可同语,主何说以通之?余曰∶人生气交中,平时唯一太极,内含阴阳五
行之妙,不可得见其端倪。病则偏而动,阴阳五行,自相摩荡,如止水之风,自有波澜也。设
若受寒,即见寒之气象,便是波澜内撼其机,变现倾移往复之相,所谓一而二矣。故人伤于
寒,则为病热,热则火反病也。受一分寒,倒见一分火,寒则十分,则火有十分者,势也,理
也。吐血固为火象,其所以然,实寒气抑之、鼓之,而火始有力,病之本源不在于火,而在于
寒,明矣!岂得竟以象火而归重于火耶。治病必求于本,必审于内,毋以形似害其义也。
客问∶伤寒当分六经,君之吐血,属之何经?曰∶寒者,冬时之令也。人病因此先动气
化,余病在气化中,论之不入经也。入经便有定位,便可标法、指示,自是伤寒一家,宜应别
论。余初冬怒甚,盒饭动血,虽不呕出,血奚其清;而寒复伤荣,药偏补肾,其滔天惊人者,势使然也。
客问∶设以为寒,何不发散,而以苦寒下之实有,似乎治火矣;又用赤小豆、连翘者何
义?啜莲肉汤而得汗者,又何故也?曰∶寒之害人,当分阴阳、表里。余受寒于夜,夺浊其
血,故邪凑其阴,而阴属有形之荣,所处深密,非表病之当发散者也。寒凝火郁,理必炎上,
非苦寒之味,从火之性而使之降,其热未可服也。火热郁勃,势虽燎炎,原从制抑所生,须作
不足论之。仲景云∶心气不足,吐血、衄血者,泻心汤主之。泻心者,泻血分有余之邪,使之
相平乎不足之气也。心有不足,血无所主,兼并夺蓄之瘀,郁遏盛甚,而致暴焚,载血上行,
仓皇 妄,非下有形,安克效哉!顾苦寒下法,似乎降火,不知火之成患,政在不得上炎。有
形能去火空,斯发心气无虞,不足之从来,实在坚凝闭密之寒,火得疏通,安问坚凝闭密者
乎?则奚为治火,实散寒也。其用连翘之易散,假赤豆之色同,皆欲心气之开,自无坚凝之
害。至若莲得夏气之英华,子中复含甲,用透心之端倪者。心气偏郁于阴,透之还从阴出,
又汗为心液,而从手足阴分外发,则莲子之用,若神助焉(其发明原理处,精透极矣)。
客问∶四神一剂而泄、痛止,六味数进而喘急平,已见成效,何得以为助长也?曰∶余疾
之来,始于盛怒,成于受寒,发于房室。三因较之,二分有余,一分不足。今以四神之坚固,六
味之填塞,则肾平矣。而寒水合德,严凝甚深,抑火燔 ,非无所自;且药石之力量,气血之
转移,只在毫芒之间,可轻试耶?助长之言,识法自惧耳。
客问∶睡觉火涌,源从何出?此从胃溢出,虽有咳喘,非关肺也。若自喉来,为真脏证,断
无生理矣。曰,胃经虽多气多血,吐时盛甚,中有几何能若是耶。盖此从胃出,非胃中来。第
自暴怒伤肝,血藏之机不无沸扰,况是冬时闭藏不密,浸至于寒,荣遂大沮,周身之血,不凝
而浊矣。人卧血归平和,肝乃纳之,今其浊矣,遂会流于胃海,醒时生气上升,乘之汛滥满出耳。
客曰∶闻姜便吐,亦生气之升乎?曰∶血流在胃,缓因药力,姜气辛烈,触彼将来之势,遂复涌起,无足怪者。
客曰∶未吐血时,先见神昏者何故?曰∶此蓄血之征也。血在上则喜忘,在下则如狂昏,
正喜忘之别称,躁妄如狂之气象也。心主血,又主神,血无主则妄动,神无主而狂与忘随之矣。
客曰∶心气不足,与脉合否?曰∶从病以来,脉气弦弱,独左寸不透,正气不足之征;而
弦则肝之变动、为寒外束之象也。
客曰∶吐血之因于寒,义有三;隅之反,则风、暑、燥、湿四气亦可例之否?曰∶天地之间,
六合之内,气一而已。因时之化,则有六者之别,实五气耳,谓之同品。可以因寒,自然四气
亦可例之矣。然亦可以推深而论。如吐血,病之一证也,则凡可以证称者,皆当用五气贯
之,此则万病之肯綮也。
客曰∶病若亟时,脉已散乱,当主何者用药?曰∶此当据证,不必脉也。方此之际,生死
在指顾中,如两军相敌,非此则彼,余在主将,有胆力以持之耳。念昔曾治一通家子,暮方吐
血,心烦目眩,眷属环绕,惊惶扰乱,余乃遣其眷属,一手扶掖,一手与药。久之自烦而运,乃
按胆隐忍,坚持不失,俟自安定,再与调护,遂得转危为安。可见主之者,须要大有力量,拼
身向往,病者方有根据怙。若不按胆、不耐性,顾己身罔顾人命,呼吸之间,便分生死,安可忽诸!
按胆隐忍,坚持不失,是救危之至言。古医治病, 在抱,拚身向往,遂可转危而安。
近世之医,虽负盛名,偶遇症象稍危,即弃而罔顾,畏首畏尾,自己保名,不肯担任丝毫。若
是者存心太忍,岂与寇盗何异者哉。
按∶卢不远先生所着各种,其语多另出新义,兹编亦系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