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孕,其柴胡、白芍、吴萸、黄连虽未专用,何
一剂而呕遂平?予曰,医名方脉者,须察脉以定方也。人唯伺其证,而不循其因,是以失之。
今脉具在,不为证瞒,因病发药,故其言验也。
尺中脉搏固知为妊,其关不连寸者,盖肝志专而郁,善怒万不善发也,郁之之既久而自发,
振拉摧拔之象见焉。顺其性而伸之、调之,肝舒气平,恶自无阻而呕自定耳。
恶阻呕吐,其因尺中脉搏,固以恶阻断定,治以舒肝气,顺其性而谓之,则呕自平矣。
闻于将尊堂丙午冬月心忽然如散而沉下,便不得睡,几三月矣。召诊,独左关弱不能
应指,予以为肝虚须补其母,当立春始安,用熟地为君,茯苓、枣仁、当归、人参、防风、远志
佐之,服二十贴,至其而愈。子将问∶心散不寐,以属心经,何反以肾、肝药见效?而言立春
日始应,请为分疏。予曰∶此得之脉也。经曰∶肝不足则恐,恐则气下。虽情志无恐惧,而气
象似之,据脉按证,肝虚无疑矣。因肝不足,先其令而疾作,补母生脾,待时而元气乃复,岂得以心散。便属
心经,是非心散也,乃心见身中气散之象耳,则散非病。设心脏病则病矣,又何能自见其散哉。
补母以益子,是隔二之治。言立春始愈,乃肝脏正气旺而邪自退舍矣。
汤梅生病腹痛,痛则绕脐有形,甚至欲死。人皆谓生气独绝于内,似有不起之虑。予
诊之,关脉近尺有滑,拊之胀痛,气羸颇乏精彩,因用枸杞为君,白芍、茯苓、肉桂、吴萸佐
之,六剂痛止,服《瑞竹堂方》四制枸杞丸一料,竟愈。黎茂先举问何疾,予曰∶脐疝也。疝
气引阴,原无斯症,然疝考有形之痛而有所止之处,故字从山,不必定引阴也。疝本厥阴肝
疾;其状若死,亦厥阴证,故用温补肝药,生气自复,不致内绝。此案贪天之功,予为可作起死一则看也。
脐疝乃厥阴危险之候,治以温补,是从根底而治也。
李姓,口舌生疮,几三年矣。脉浮细急数,按之空虚,而尺尤甚。用薛立斋肾虚火不归经
法,以加减八味丸料,二剂即愈。此案初试立斋先生法纪,其捷效如此,为近世高明之家独
出奇见、欲超出规矩绳墨之表,不知视立斋为何如?
永嘉何介甫文学,性沉静,病脾数年,饮食少啖,精神萎悴,辛酉七月就诊。两关软弱,
不透于寸。用参、苓、归、芍、陈皮、防风、甘草数十剂,至九月始归、遂喜啖肥浓,数年之疾
脱然。壬戌春,再过钱塘,携美人蕉、佛桑花赠遗特盛,问曰∶子疾有年,补脾、补肾,法非不
详,而未之效,君何从平易得之?予曰∶君疾在肝,非脾、肾也。凡诊病者,当穷其源,无为证
惑。如饮食少,虽关脾胃,其所以致脾病者何?故此自当审考。今君两关脉弱不透于寸右,固
脾虚明矣,而左则何应此。盖脾体不足,而脾用不行也。何谓脾之用?肝也,星家取克我者
为用神,脾体无肝木为之用,则气血便不条畅,运化迟钝,而脾转困矣。自秋令金肃,肝更
不伸,予为补助肝木之气,使之扬溢,则脾土伸舒,精神油然外发,虽不治脾,实所以治也,
安用奇特之法哉!予正恐不能平易耳,平易之言,学之所未熊者,今请事斯语。
名医治病,必求其源而辨其脉,不为外证情势所惑。补不足,损有余,本经旨以立方。
吴叔显上舍庚申三月生疮,眼药疮愈,而喘急殊甚,十日不能就枕。予往诊之,先用开
肺发疮,次用降气补肾,断其二日当疮发,五日当足肿,六日当出水,十日可喘定、就睡。嗣
后足牛二毒,三月始复。秋之日,下就国学读书。次年七月,偶以伤风微热,左三部脉唯隐
隐见,饮大剂人参、归、木、甘草,十帖脉方起,二十帖如常。十月再感,左脉更不如秋,但微
热,而起居如故也。三月就枕,七日头痛如破。因告其兄,极道秋病之危,今若昏沉,决无生
理,彼尚疑余言。九日,果微昏谵语;十二日,不识人;再七三,死。其族昆问曰∶叔显昨岁垂
危,君言变证,历历如响,幸全生焉。今冬示微恙,果应君言而殁,其证、其因,为一为两?答
曰∶叔显骨气天弱,肾精不全,其疮亦从肾发焉;不知而用发散药,元气转耗,疮毒内逆于
肺而喘。予用四逆散使太阴气开,疮遂外出;用六味料,使少阴纳气,息遂内匀,清升浊降,
足肿生痈,病都外出,是以生也。今秋左脉不起,知元气内索,不堪左旋矣。比起而再,戕贼
之病,发于骨髓,所以脑痛,因之遂昏,乃内关之证,气独内绝,是以死也。论其根本,出皆于
肾,是一非两,不在证之轻重,为异同也。此案辨治精详,非深于《灵》、《素》之蕴,所不能道也。
少阴肾虚,元气内索,是内关危证,生气内绝,不治之症矣。
蜀富顺孝廉阮太和讳士肃,病疠吴山下,召予诊。披衣强坐,对语甚壮,神气则内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