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三者,乃身中之真精真气真脉也。精乃脏腑
之真,非荣血之比,故曰天癸。气为脏腑之大经,为动静之主,故曰神机。脉为天真委
和之大气,《经》谓其名有三,曰命之本,气之神,形之道,其机运升降,皆随气而
动,因血而荣,精气资始,相生不失以养一身,为人之司命,形质之体用也。若精不足
则气失资化,气不足则血失所荣,血不足则气无所附,天真散乱,而病生焉。气虚则恶
寒,血虚则发热,寒热交困,气血愈伤,百病踵至矣。
《灵枢》曰∶两神相搏(阴阳夫妇),合
而成形,当先身生,是谓精。上焦开发,宜五谷味,熏肤充身泽毛,若雾露之溉(溉
灌)是谓气。腠理发泄,汗出溱溱,是谓津。谷入气满,淖泽注于骨,骨属屈伸,泄
泽补益脑髓皮肤润泽,是谓液。中焦受气,取汁变化而赤,是谓血。壅遏营气(约束也
下),令无所避,是谓脉。精脱者耳聋,(肾衰),气脱者目不明,(清阳不升),津脱者,
腠理开,汗大泄(如油如珠者,谓之绝汗)。液脱者,骨属屈伸不利,(筋失所养),色
夭,脑髓消,胫酸,耳数鸣。血脱者,色白,夭然下泽其脉空虚(脉为血府)。
《灵枢》曰∶人之血气精神者,所以奉生而周于性命者也。经脉者,所以行血气,
而营阳阴,濡筋骨,利关节者也。卫气者,所以温分肉,充皮肤,肥腠理,司开阖者
也。志意者,所以御精神,收魂魄,适寒温,和喜怒者也,是故血和则经脉流行,营
覆阴阳,筋骨劲强,关节清利矣。卫气和则分肉解利,皮肤调柔,腠里致密矣。志意和
则精神专直,魂魄不散,悔怒不起,五脏不受邪矣。寒温和则六腑化谷,风痹不作,经
脉通利,肢节得安矣,此人之常平也。五脏者,所以藏精神血气魂魄者也。六腑者,所
以化水谷而行津液者也。
心肺属阳在上,损则色败,肾肝属阴居下,损则形萎。虚证不属于气,即属于血,
五脏六腑莫能外焉,究之独重乎脾肾,肾系先天元阳,脾生后天气血,水为万物之元,
土为万物之母,二脏安和,一身皆治,百疾不生,盖脾具坤柔之土德,实有健运之干
功,土为金母,金乃水源,脾安则土不凌水,水安其位,故脾安则肾安也。肾兼水
火,肾安则水不挟肝上泛而凌土湿,火能益土,蒸腐而化精微,故肾安则脾愈安也。孙
真人云∶补脾不如补肾;许学士云∶补肾不若补脾。两先生深知二脏为生人之本,又知
二脏有相赞之功,故其说似背,其旨实同也。救肾者,必本于阴血,血主需之,血属
阴主下降,虚则上升,当敛而抑,六味丸是也。治脾者必本乎阳气,气主煦之,气为阳
主上升,虚则下陷,当升而举,补中益气汤是也。是补肾理脾,法当兼行矣。然方欲以
甘寒补肾,其人减食。又恐不利于脾,方欲以辛温快脾,其人阴阳,又恐愈耗其水,两
者并冲,而较重脾土,以脾上交于心,下交于肾故也。若肾大虚而势危困者,则于峻补
真水之中,再补真火,则不独肾家之水火和平,而补土之功,亦寓于中矣。
丹溪治阴虚之证,用四物加黄柏、知母,今用之而不效何哉?盖人禀偏阳偏阴之
质原不同,古今浓薄之异复迥别,即丹溪云∶实火可泻,虚火可补,痨症之火虚乎实
乎?焉可泻也?此不过暂抑阳光则可。若久赖以滋阴长养,即偏阳之人,亦不能变天地
阴寒肃杀之气,而为阳和长养也。且阴既虚矣,火必上炎,而归芎气辛味温,非滋虚降
火之药,川芎上窜尤非阴虚阳浮者所宜。生地甘寒,非胃弱痰多者所当。知柏苦寒,虽
似滋阴其实燥而损血,非龙火所宜,且伤胃也。血药常润,且脾伤也。阴惨之药,何能
化育乎?且虚痨之疾百脉空虚,非粘腻之物,不能实也。精血枯涸,非滋润浓味濡
之,不能润也。惟当调心补肾,温养滋补,气血斯长,本元自复,以久取效,始终尤以
脾胃为主。如吐血病,每以脾胃收功,咳嗽症,兼脾肾药为主,去病之功已在于斯,其
发生气血,长养精神,为心肾化源之机者,尤在于是也,故食少不能生化精血,纵加峻
补,不能成功,且见痨症之死,多死于泄泻,泄泻之因,多由于寒凉,诚可痛戒矣。
但有辄以桂附温热为事者,此惟火衰者宜之,倘燥热之人,内无精血者,不堪当此猛
剂,能无助火为害者,故独用热药者,犹釜中无水而进火也。过用寒药者,犹釜下无火
而添水也。非徒无益而反害之。
夫脾为至阴化源之本也。但当甘温,生发胃中元气,而热自除。若以滋阴降火为
事,则既伤胃中生发之气,况虚人气有降无升,秋冬肃杀之气多,而春夏生长之气少,
病既肃杀,而药复肃杀之,能不速其毙乎。况虚人中气脾胃衰弱,自不能渗湿,运化饮
食,致变精微,乃遂其阴火蒸烁,犹水煮为盐,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