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杀,我不曾杀。”“不曾杀格,刀柄也抓了手里,捆起来。”不问青红和皂白,麻绳捆绑紧腾腾,一张状纸送到县府公堂。
  县太爷李大人坐堂,三班衙役帮忙,分站两旁,“将杀人犯古进生带上公堂。”不晓得胡进生啊,只晓得古进生。进生公子来到公堂双膝跪,县太爷叫啦两三声。李大人拍动惊堂木,执指一指,“古进生、古进生,你是一个读书之人,你应该懂得法律,可惜你知法犯法,第一夜杀死你的妻子宋翠英,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速速从实招来,免得本县大刑侍候。”
进生公子听见这一声,冤枉喊了不绝声。
  “冤枉,冤枉,冤枉哎,
总说没得冤枉事啊,这件冤枉海能深。
我本是好好书公子,决不是个违条犯法人。”
  李大人执指一指:“我把你古进生、古进生,人证物证俱在,你还狡赖。我晓你年纪轻咬口紧,不用大刑岂肯招认。来呀,把他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公差衙役如狼似虎,拿进生公子摁倒公堂,四十大板打得他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昏死过去,肇拿冷水对他脸上一浇。
人不伤心心不死,冷水泼面转还魂。
  可怜,进生公子还阳打转,浑身疼痛难忍。哎喂,痛煞得格,我熬不住了格。不好了,我现在招也死,不招也是死。罢了,免得皮肉受苦,我不如招了吧,叫声:“大人哎,罢了格,免动大刑了格,
是我是我总是我,杀人偿命我当身。”
   再就逼招,说一句,记一句,口供录得紧腾腾。拿口供把进生公子望,可怜进生拿到个口供,只是抖,只是抖,不好了格,我往常提笔只有四两重,今朝提笔重千斤。可怜了,笔头尖尖一撮毛,画起供来要坐监牢,但是不画不得了,不画要被打了,绷帐狠狠心肠把字一画,一画不好了,一字入公门,千斤拔不出。肇拿进生公子重枷重锁,
押到监牢里花遭磨难,六十天后杀罪不容情。
  可怜进生公子坐牢,一步总不得跑,困么困了狭床上,杵嘴棒杵了紧腾腾,日里还好过,到夜里日子顶难过。
公子来到黄昏里,嘤嘤啼哭泪纷纷。
一更里,公子入牢门,啼哭泪纷纷。
要吃毒药无钱买,上吊少根绳。
二更里,公子入监牢,啼哭泪滔滔,
投河只要有淹胸水,抹颈少口刀。
三更里半夜心,蚊子要咬,跳虱扁螂要扒背心。
屋望里格瘟鼠猫能大,跳上爬下眨眼睛。
四更里,睡朦胧,辛辛苦苦打瞌,
祖宗亡灵来托梦,醒过来还坐在监牢中。
五更里,要天明,牢头伯伯你容容情。
高抬贵手饶饶我,没得铺监雪花银。
可怜了,进生公子监牢哭五更,更更啼哭泪纷纷。
  不讲进生公子监牢遭磨难,再讲胡霆晓得格。“不得了了,少爷坐牢,犯法要被杀,当初我带他逃出来格辰光,跪了老太太面前保证格,有我胡霆在就有进生在。不好了格,
假使进生公子监牢身丧命,要绝得忠臣后代根。
  罢了,罢了,
我胡霆情愿拼啦一条残生命,要替我家公子念书人。
  罢了,我不要命了,我去冒充杀人犯,我就说小姐是我杀格,不是进生杀格,要拿他替出来,哎呀,我去冒充杀人犯,我没得硬凭证,假使县太爷不相信,如何是好呢?一想,小姐尸首上推板一个头,我只要借到小姐家的一个人头做硬证,我去冒充杀人犯,一想,哎呀,哪肯拿头借把我,交妻子谈谈看。来到绣楼,见到海棠梅香,“贤妻,交你商议,问你借件东西。”海棠梅香说:“官人,我们夫妻道理,同床共枕,抵足而眠,不曾分家,还分你我来,你要什么东西?倒说说看。”胡霆说:“贤妻啊,我要借你项上人头。”海棠梅香说:“不要说空话,哪家头好借格。”胡霆双膝跪下来:“贤妻啊,真人面前莫说假,假人面前莫道真,我要准备冒充杀人犯,去替我家公子进生,我要冒充杀人犯嘛,没得格硬凭证。现在死鬼小姐头上推板一个头,所以啊,我只要借到一个小姐家头,好去做硬证冒充杀人犯,所以来交你商议,果肯拿你格头借把我?”海棠梅香大义凛然,“官人,你做得对。”衣裳穿穿好,对胡霆面前一跪,叫声:“我格亲亲丈夫,你狠狠心肠,
一刀将奴家来杀死,决没一点怨恨心。
官人哎,你要杀就赶紧来动手哦,不要耽搁拖时辰。”
胡霆听见这一声,铁石心肠软三分。
  搂头一把拿海棠一把紧紧来抱住,恩妻叫啦两三声,叫声:“我格恩妻哦,
我狠狠心肠一刀将你来杀死,要擐拉我们夫妻结发情。”
  海棠梅香一听不好哇,丈夫手软了格,眉头皱皱,计上心头,陡思一计,“丈夫哎,楼底下不晓哪个来望你喽?”上她格当,走窗子对下望,海棠梅香见他望啊,跟手拿镇宅钢刀背起来,高叫一声:“亲亲丈夫,我们来生再会。”“ 咔拉”一刀,可怜了,
海棠梅香跌到楼板上,活跳鲜鱼丧残生。
  胡霆回过头来,呀,妻子海棠倒在血泊之中。一把拿海棠梅香格尸体来抱住,恨不得哭到肝肠断,恨不得哭死又还魂,哭哭哭哭,狠狠心肠,拿个人头拿下来,弄没头尸首弄棉单一裹,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