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说:“好的,我们一同去。”
兄弟都做化缘人,跑遍宾州一座城。
  弟兄两个来到陈三庆员外家门口,对那一站,口中就喊:“龙奔沧海,道奔善门,斋僧布施,布施斋僧。斋斋我出家道人,功德无量,南无阿弥陀佛!”管门安童一听,用手一指:“大胆道人,五忙六月的时候,黄汗淌来黑汗流,看不见和尚、道士的脚趾头;才只钉耙上梁口,到上我家来化缘呢。依我性子搬起门杠宰了你们!”总兵说:“哥哥,可要霉煞得!宁可人求己,不要去求人。”弟兄两个气塌塌打转。在半路上遇到陈三庆员外。陈员外说:“啊呀,文武二位老爷,你们倒难得出门,做底高的?”众位,金大夫顶要面子。就说了:“哦,我们收账的。”总兵说:“哥哥,你还死要面子活受罪哩。要饭就说要饭,腾腾空怎说要账?”员外说:“啊呀,你家怎穷到这种样子?好吧,你们先回去,我即刻打发安童送粮送草来。”这遭,三三两两,谣谣言言,说金家落难了,有从前得过他家好处的,都纷纷对他家送粮送草。
粮草送了三天整,家里堆得密层层。
  老太师一看:“不对呀,我们在家烧香念佛,让大家送现成的给我们吃,修到点功劳还不够抵罪孽!”随手写了斗大的“谢”字对府门上一贴——
谢谢乡亲不要送,我今生今世还不清。
  原先送来点粮草能吃多少时啊?
时间不曾过一载,粮草倒又用干净。
  熊氏说:“大老爷,屋望里响了。”大夫问:“底高叫屋望里响?”“断粮呢。”桂氏对总兵说:“二老爷,屁股头响了。”总兵问:“底高叫屁股头响?”“断顿(凳)呢。”弟兄两个说:“我们还是出去化缘。这次我们借修东灵寺为名,化缘既是为修东灵寺,也是为修我们的‘五脏庙’。”
大夫叫总兵,听我说原因。
来到东灵寺,你我罚愿心。
  弟兄两个来到东灵寺一看,庙宇倒塌得不成样子。
东庙山墙对下壅,西庙山墙直隆通。
柱棵脚子半腾空,菩萨坐吃西北风。
屋面上头开天窗,椽子根根荡叮。
行坛菩萨少袍帽,坐坛菩萨少金装。
  大夫、总兵走进山门,拜见当家师父说:“东灵寺倒塌到这种样子怎没人修的?”“二位老爷,从前只有你金相府能修,现在哪修得起唷?”大夫、总兵说:“我家现在没这批银本修末,我们倒有心化缘来修的。”当家师说:“有你们二位大人出面修末,何愁修不起来。”总兵说:“哥哥,我们倒问问菩萨看,倒底可修得起来?”大夫来到东灵菩萨面前,双膝一跪,不知怎样问菩萨的话。总兵说:“哥哥,这里有个签筒,求堂签诗问问。”大夫手捧签筒摇,口中忙祷告:“东灵神明有灵有感,我们有心化缘修寺,求你老人家付堂签诗。修得起来付上上签,修不起来付个下下签。”大夫捧住签筒摇三摇,筒里跳出一根签条来。总兵捡起来一看,是第二十八签。总兵说:“哥哥,拿签诗簿翻开看看是好是丑?”大夫翻开签簿一看,是上上签。签诗这样说的——
八月中秋月正明,长空时刻起乌云。
可喜狂风吹散去,一轮圆月伴繁星。
  总兵说:“哥哥,签诗的意思是好的,可能我们要遭到些磨折,最终还是修得好的。”当家师问:“你们化缘么,算是哪一教的?”“师父,你看我们算哪一教?”当家师说:“如果你们算释教,出门要念‘南无西方极乐世界大慈大悲阿弥陀佛’。”总兵说:“道教怎么念法?”“道教念‘志心朝礼三清三境太乙救苦天尊’。”总兵说:“这个调口我们不会哼。”当家师说:“这样,我教你们儒教夹道教,再和点释教,就叫三教并一家。口念‘三洲感应,护法韦驮天尊,斋僧布施,布施斋僧,斋斋我们出家道人,南无阿弥陀佛’。而且空身出去是化不到的,必定要肩背韦驮,口念弥陀。”总兵一听,浑身来劲,捧住韦驮两只脚,对夹肘里一夹,准备出门。小和尚说:“你偷我寺里的韦驮。”总兵说:“你家师父叫我背的。”老和尚说:“不是背这个泥塑韦驮,它的斤两重,你也背不动。 我庙里有纸韦驮哩。”总兵说:“活的不背,背死的有何用?”“不是死的是纸的,是用硬板纸画的韦驮像。”总兵对大夫说:“哥哥,我们走千家不如走一家,扯豇豆不如拾棉花,挑野菜不如挖萝卜。我们寻到哪家大富户,募化他独修东灵寺。”大夫说:“弟弟,哪家修得起啊?从前,只有我相府马马虎虎修得起,现在哪家能出这些银子?”总兵说:“让我爬到城头上去望,哪家富就上哪家去。”兄弟二人爬到城头上一望,只有皇亲刘驸马家最富,房屋层上层,树木紫腾腾,决定就到他家去。
兄弟二人往前行,白虎厅上化皇亲。
  大夫说:“我们到刘驸马家去,数目不要开小,如果问我们要多少,开口最少要化一吊;如果他肯出一吊,我们要他出一挂。”众位,当初的一吊是几钱?是一千个钱。一挂是多少?是十吊。总兵说:“如果他答应一吊一挂末,我们就要说,‘老爷,我们两个人,每人要一吊一挂’。这样,钱就多了。”
讲讲说说走得快,不觉来到驸马门。
  一到刘驸马家门口,弟兄两个用引磬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