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主得知闻。
  玉主说:“左右星君,李正风为何无子,替我拿子息簿子掇过来看看。”命中本配五男二女,再对下一看,啊!他原来米拌糠、麦加水、大斗小秤,子息总挨勾啦得过。东岳大帝说:“玉主,他先作恶,后行善,还可赐他一子。”
前头作恶后头修,好比冰霜见日头。
久旱得到三分雨,庄稼还有八成收。
  玉主吩咐左右星君,将金钟玉磬一鸣,召满天星斗聚会,好派哪个星宿下凡。
打弹张仙归下界,送生老母下凡尘。
仙风一拂来得快,员外门到面前呈。
  二更将尽,三更将初,来到院君牙床,“啪啪”,“唐氏院君速速醒来,吾乃送子与你。”喝声道“变”,变作仙桃模样,院君好吃仙桃,牙齿一啃,对腹中一滚,眉花眼笑,发发禄禄一个老小,伸手就抱。
一个去字他去了,撮醒南柯梦中人。
唐氏院君得一兆,一身香汗湿衣襟。
  院君说:“员外,我才见做了一个梦。”“底高梦?”“梦见送子娘娘送子与我,他喝声道变,变作仙桃模样,我牙齿一啃,对我腹中一滚,眉花眼笑,发发禄禄个老小,我伸手就抱,哪晓原是一梦。”员外说:“院君你喉咙小点,不要把安童梅香听见,回头说出去,人家议论起来,说得难听呀。”
总说我夫妻三十九岁整,男花女花不曾生。
半夜三更困发昏,困梦头里想子孙。
就走今朝来说破,下次不可再谈论。

仙人仍归天宫去,院君有孕在其身。
一月怀孕一月初,二月怀孕道何如?
三月怀孕成血饼,四月怀孕四肢生。
孩儿腹中长四肢,母亲四肢无力少精神。
  院君说:“员外唷,
吃到烫格又烧人,吃到冷格又沉人。
吃到咸格又醋心,不吃又嘈人,吃饱了又撑心。
头昏眼花不好过,四肢无力少精神。
  员外说:“院君娘娘,你身子不适意,可要请医生替你诊诊脉,弄点药调理调理。”“员外,不要。”
自己有病自己知,不要推三托四问别人。
明朝上街叫安童,桃子买格十来个。
李子称它二三斤,等我家来吃个饱,看到瘟病可减轻。

五月怀孕生五腑,六月怀孕长六根。
七月怀孕生七窍,八月怀孕长成人。
怀孕带到九月中,青丝怕梳乱蓬松。
红粉不搽花不戴,针线箱笼懒去开。
怀孕带到十月整,又愁死来又愁生。
骑马坐船三分命,生产不消片时辰。
空身如同挑重担,过重门槛像山。
怀孕带到十月整,瓜熟蒂落要分身。
一阵痛来痛个狠,二阵痛来痛格昏。
连痛三个紧三阵,牙关咬了紧腾腾。
  员外说:“丫环,院君娘娘肚子痛,要临产了,赶紧到东庄拿稳婆奶奶请家来。”什么叫稳婆?如今叫接生格。
丫环听见这一声,哪敢耽搁片时辰。
急急走来急急奔,东庄早到面前呈。
  丫环到稳婆家门口就捶门。稳婆奶奶困了发昏,只当东家饿狗来扒门。“瘟棺材,死家去。”“不,稳婆奶奶,我们啊。”“做底高格?”“请你接生格。”“啊,喊我看灯格?不,我老娘干大年纪,不高兴,喊他们后生家去”“不,请你接生格。”“啊,借锛呱,西半间他家做青树格,才有锛呢!”“不,上窑买砖头,来挑你交易格。”“啊,又哪家晓得我包头丝带扎完了,又来挑我交易了,你们等一等,我来开门。”稳婆奶奶两脚下踏板,只手纽衣裳,顺手拔门闩。
开开门来望一望,原是丫环两个人。
  “丫环姐姐,你们怎干夜格?”“哦,我家院君娘娘肚子痛了多时,员外请你哨点就去。”“哦,慢来,我还有几条鱼要丢家。”丫环嘴又馋,“呀,奶奶,是咸格,还是淡格?可好分点我们尝尝?”“尝尝呢,你看我老娘,困到半夜三更,头蓬像刺鱼,嘴嘛像木鱼,裹脚像带鱼,鞋子象鳊鱼。”“哦,这样说,还要打扮打扮?”“我快格,杨木木梳两三却,梳好十五根黄头发,衣裳对背上一甩,鞋子对脚上一搭,篾爿簪子一插,蓝布衫一罩,跟你们对杠直跳。”
双手带起门两扇,跟随丫环就动身。
  稳婆奶奶跑起来哨哩,两手像牵钻,两脚就赛捣大蒜,腰裙跑了绝溜溜转,一步跨上两半。
急急走来急急奔,员外门到面前呈。
  稳婆一跨进大门,“恭喜员外,贺喜员外,一脚踏得牡丹花,造化造化又造化,还是个男喜哩。”员外连忙接到滴水檐前,“哎哟,稳婆奶奶,夜秋忙荒,又拖你老人家个脚步。”“格不关事,我就做这个行当。院君呢?”“来床上。”稳婆来到上房,“院君娘娘,你哪里难过?”“啊,难为你稳婆奶奶,我这歇就是肚子痛,腰里疼。”“我晓得格,朝也坐绣房,夜也坐绣房,小孩儿奔了后了,丫环搀院君起来跑跑,小孩就容易奔生过。稳婆说,“丫环,快点烧起点水来,烧滚了,还要焐冷了。”丫环说:“稳婆多会烦人,又要滚,又要冷。”“哎,不作兴叫温水,还要拿小脚盆、红绫子一概准备好了。”院君娘娘一阵痛起来,“啊唷,稳婆奶奶,痛了不得过。”稳婆奶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