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锁,打入南牢,与秦王相见,抱头大哭。丽泉有感诗云:文静世民入禁中,苍天何事困英雄。
  从来真主多磨难,自与凡人另不同。
  密将文静打入南牢,遂与诸将商议,徇行近邑。忽流星报到,说开州校尉凯公杀了刺史傅钞,夺其印绶,会合参军徐云,大起人马数万犯境。有宁陵刺史顾守雍,今结连凯公造反,据于开州。又说诱引洪州刺史何定献了城门,二郡人马与凯公为左右,攻打偃师、孟津诸郡,百姓死守,甚是紧急。李密闻报,大惊曰 :“偃师乃吾咽喉之地,诸粮之所,如此实魏之大患也。
  孤当自率大兵讨之 。”即命程知节为先锋,罗士信、王伯当为左右护卫,陆德明为参军,徐世绩、魏征、秦琼总权国事,密亲领大军十万,杀奔开州进发。但见烟尘蔽日,刀剑森严。前哨报去,偃师不远,只隔四十余里。扎了营寨,凯公出迎,遇于小浙山前,布阵于野。魏兵列成阵势,引众将出门旗之下。
  程知节也全副披挂,提枪立马于密之侧。凯公令二将出马,一个是顾守雍,一个是何定,扬鞭大骂 :“巩邑鼠贼,各自为君,安敢侵犯吾之境界耶?”言罢,顾守雍拍马手捻钢叉而出。密大怒,回头曰 :“谁能斩此贼?”伯当应声而出,两骑相交,战三十余合,胜负未分。何定见守雍力怯,飞马挺枪出阵,要来双斗。知节在密后望见,倚住手中枪,扯弓搭箭,正射中何定面门,应弦落马。守雍见侧边何定坠地,措手不及,被伯当一刀削去半个天灵。罗仕信纵马直来阵内捉凯公,公弃却头盔战马,杂在步军内逃生。
  李密掩杀败军,直出濉水之上。凯公聚败兵来见参军徐云,说密猛势不可敌。云请谋主王良商议,曰 :“凯公兵败,挫折锐气,兵无战心,只可深沟高垒,以避其锋。潜地令人求救于唐,此围可解,冯仲行曰 :“伯英之言真拙计也。兵临城下,将至壕边,岂可束手而待死?某虽不才,愿请一军出战 。”徐云许之,冯仲行引军万余,离城列于仓山之下。
  李密将得胜之兵长驱大进,仲行出马,密曰 :“此人是徐云后妻之兄也,谁与吾擒之?”罗士信挺铁眷蛇矛出马,与仲行两马相交。战不到数合,仲行大败,奔回本阵。密驱大军,杀得尸横遍野,败兵跟随仲行、凯公逃入开州。王良言仲行不听良策,以此大败,按军法当斩,徐云以其新娶之妹,不肯加刑。凯公紧守城池,坚闭不出。密使人四面攻打,相持月余,城中粮尽,军士皆有叛意。密知城内粮尽,乃令小卒在城楼上高叫 :“凯公投降!今汝食尽人困,如不降,打破城池,满门皆诛 。”凯公见军士俱有怨心,即时赍印绶、开城肉袒纳降。
  李密教凯公仍为开州刺史,以具钱粮,安抚百姓,犒赏三军。
  于是一郡老幼皆喜。毕竟还是如何?
  总评:秦王被密欲斩,倘不得魏征之力止,几不能免。南牢之囚,此天之所以困英雄也,岂与凡人同日语哉。凯公始起人马以犯境,卒赍印绶以纳降,非迫于密势之猛,而能若是乎?
  第三十三回 徐世绩私放秦王李密乘胜移兵,徇行江北;兵未起行,乃先作诏文一道,遣小卒驰报金墉城内。魏征共众将迎接诏文,拆开读之,文曰:隋室不幸,皇纲失纪,凯公叛逆,蔓延至今,皆思剿灭,未遂同盟。孤承上天之命,敢不竭力。亲提一旅之师,血流川野,围城数旬;肉袒投降,是以不胜大喜,特免其罪,使之仍守其地。今降诏文一道,示仰军民人等:除人命强盗重情外,不赦南牢李世民、刘文静二人,其余大小之事已结证、未结证,已发觉、未发觉,咸赦除之。赦文到日,即速奉行。
  众将读诏文,徐世绩曰 :“主公才得小胜,就便自夸大,此人不久势必败矣 。”秦琼曰 :“吾观秦王世民乃是真主,前日躲在老君堂内宝桌之下,程知节持斧砍去,见有红光罩体,金龙现爪,知节惊慌。吾见是好人,即以一锏架隔,救其性命。
  不想众将擒来,监在禁中,反受其苦。今遇大赦,又不得出,真可痛矣 。”世绩曰 :“君实怜悯乎?”琼曰 :“虽有怜悯,无可奈何 。”琼曰 :“有甚奇计救得此人?后去必是真主 。”
  魏征曰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吾等一时昏暗,屈沈于此,今主上为人暴悍,又自骄矜,立国不久,其势必归于唐。为今之计,莫若乘主上未回放秦王归国,施此人情,久后吾等好去相见 。”琼曰 :“言大有理。作何计较,放其归国?
  若主上发怒,吾等皆是死罪 。”征曰 :“此事甚易,吾思得之矣。只就原诏文上,他写‘不赦”二字,将‘不’字下添一画改作‘本放’二字,待他看来是自家亲笔,教吾等放他,何罪之有?”三人大喜,商议已定,魏征即将诏内“不”字上出一头,下加一画,改为“本”字。向南牢内取出秦王、文静二人,见其精神灭损,半是人形。拥秦王高坐,三人纳头便拜 :“臣等有失救护之罪,今魏公征讨陕州,降其叛贼凯公,颁降诏文,轻重囚徒、大小罪犯俱各宥免,止不赦殿下二公之罪。今吾众见魏公乃庸君也,为人暴悍骄种,势必不久。殿下有济世之才,安民之略,不忍二公受苦,特改诏内‘不’字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