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能傲寒,惟香草。稀龄虽暮景,和气如春晓。恍疑是西池阿母来蓬岛。
  杯浮玉女浆,盘列安期枣。绮筵上、风光好。昂昂丈夫子,四海英名早。捧霞觞、愿期颐,长共花前笑。
  众豪杰歌寿词、饮寿酒,词原是单雄信家李玄邃做来的,他二个不消讲记得。王伯当与张公瑾都曾见来,这两人文武全才,略略省记,也都不差。到柴嗣昌,不唯记得,抑且歌韵悠扬合调。贾润甫素通文墨,也还歌得。苦了是白显道、史太奈、尉迟南、尉迟北、尤俊达、金国俊、童佩之、樊建威一干。到了程咬金,道:“ 这明是作耍我了,我也不认得,念不来,吃几\酒罢。” 众人一齐笑了一番,开怀畅饮,直到:
  歌残月影移,饮罢星河坠。
  总评:
  叔宝肯舍己徇人已难,咬金宁杀身便友更难。但咬金是应得的,叔宝是替人的,便是得已不得已处。虽是道学先生话,在义士分上,不可不严其辨也。
  第三十三回 李玄邃关节来总管 柴嗣昌请托刘刺史
  词曰:
  天福英雄,早托与、匡扶奇业。肯困他七尺雄躯,一腔义烈。事值颠危浑不惧,遇当生死心何慑。堪羡处、说甚胆如瓢,身似叶。 羞弹他,无鱼铗。喜击他,中流楫。每济困解纷,步凌荆聂。囊底青蚨尘土散,胸中豪气烟云接。岂眈眈贪着千古名,一时侠。右调《满江红》
  常言天在忠臣义士身上,每每到摆脱不来处所,与他一条出路,绝处逢生。忠臣义士,虽不思量靠着天,图个侥幸成功,也可知天心福善君子,落得为君子。叔宝一时意气,那里图有李玄邃、柴嗣昌两个为他周旋。不期天早埋伏这两路救应。
  当日饮够了半夜,单雄信一干回贾润甫家歇宿。樊建威、唐、连三个,自回家中。雄信睡到天明,忙去催李、柴两个行事。两人分头去见。
  李玄邃去见来总管,明说为拜秦叔宝母亲寿诞而来,今叔宝因捕盗遭州中荼毒,要来总管托甚名色,取了他来,以免此害。来总管道:“此人了得,我也有心看他;但只是说两个毛贼,他去擒拿也不难。不料遭州中责比。只是目下要取他来,无个名目,取来留在帐下,州中还要来争。” 想了一想道:“有了。前日麻总管移文来道,督催河上将士,物故数多,要我这边发五百人抵补。我如今竟将他充做将领,给文与他前去。这是紧急公务,他如何留得住?他再来留,我自有话讲。当原先只说他受贿不肯捕贼,如今将他责并,只是捕不来,可知不是纵贼了。他州中自有捕人,怎挟私害我将官。我这边点下兵士,叫他整束行囊,只待文出,就行便了。”留李玄邃吃饭,玄邃再三不肯道:“兄只周旋得秦旗牌,小弟感惠多了。” 要留他在衙中盘桓几日,玄邃道:“恐刘刺史申文杨越公处害秦琼,要在彼处为他周旋,以此不便久留。”来总管只得佥了一张批,自到贾家来拜,送与李玄邃,赠他下程折席盘费,也不下数百两。叔宝这番呵:
  汤网开三面,鸿冥不可求。
  弋人何所慕,目断碧云头。
  这厢柴嗣昌去见刘刺史,刺史因是座主之子,就留茶留饭。倒是刘刺史先说起:“自己在齐州一廉如水,只吃得一口水,起解银两,并不曾要他加耗。词讼多是赶散,并不罚赎。不料被响马劫去邻州协济银三千两,反要我州里陪。别无设处,连日追比捕人,并无消息,好生烦苦。” 柴嗣昌就趁势说去,道:“正是捕人中有个秦琼,前奉差来长安,曾与八拜为交。昨来拜他母亲寿,闻他以此无辜受累,特来为他求一方便。” 刘刺史道:“仁兄不知这秦琼,他专一接受响马常例,养盗分赃,故此得夤充旗牌,交结远方。众捕盗攻他,小弟又访得确实,故此责令他追捕。纵是追不着贼,他赔也赔得起。若依仁兄宽了他,贼毕竟拿不着,这项三千银子,必定小弟要赔了。明日小弟正待做文书,解他到东都总理杨仆射处去。今仁兄分付小弟,止可宽他几限,使他得盗得赃罢了。”嗣昌道:“我想东都只要银子去,人不解去,具由去也罢。” 刘刺史道:“正是这银子难得,小弟是赔不起;就要在本州属县搜括,凡可搜括得的,都是县官肉己钱,那个肯拿出来?故此不得不比这干捕人。” 柴嗣昌看这刘刺史的意思是要在叔宝众人身上出这项银子的了。因笑一笑道:“这等不若待众捕人赔偿一半,注销了此事罢。” 刘刺史道:“这如何注销得,即少一两,还是一宗未完,关着我考成的。” 柴嗣昌道:“这等待各捕盗赔了,完了兄考成罢。”刘刺史道:“论这干人多赔也不难,且惯得贼人常例,就赔也应该。只是这干人,都是东都讨解的,莫说解去是十死一生,只盘费也要若干。如今兄出题目,要他赔赃外,再送兄五百两,这个作小弟薄敬,小弟明日就不比较,听他纳银了。小弟 还 给 一 个 执 照 与 他,拿 着 贼 时,一 一 追 来 给还。”柴嗣昌又含笑起身道: “ 只恐这干穷人,还不能全赔。”刘刺史道:“这皇银断不能少,只要秦琼出一张认状,分派到众人身上,小弟自会追足。就是仁兄的谢礼,切不可听他诉说穷苦,就短少了。” 柴嗣昌道:“ 只要赔得赃完,小弟的心领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