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尚有平恩张金称,自己在城中住扎。张通守与秦叔宝合兵而进,两人计议:先发了樊虎、唐万仞两支兵,次后张通守领兵从大路向城下来,秦叔宝领奇兵从小路进。张通守将至城下,只见城内涌出数万贼兵,当先两员贼将,后边又数员头目,簇拥着张金称,过濠而来。张须陀见了,挺枪直前。那个贼将也一刀一枪,赶来相敌。部下军兵,各寻对而厮杀,战尘蔽天。忽然战尘之中,又是一彪人马冲来,将贼兵截作两断,为首叔宝,横着两简乱砍。张金称身边八个头目,抵死来战,被打死了五个。贼众渡桥不及,淹死者万数。前边两个贼将,俱为张通守刺死。张金称止带得三个头目,七八千贼兵,要奔清河。于路又撞了唐万仞,杀得部下七零八落,急逃进清河郡。时樊虎又会了杨善会,复取清河。知得金称兵败,必走清河,已伏兵城内。贼到不及千人,被二人伏兵群起,尽行砍杀,不留一人。张金称已为杨善会所杀,四处都邑,都已恢复了。还是:
  勇将威成破竹,贼人兵是摧枯。
  谈笑山东底定,士民共庆来苏。
  张须陀与叔宝知金称已诛,就在平恩招抚流民,商议守御。忽然一个差官,竟至张须陀军中,称有兵部机密文书投递。张须陀拆来看了,就仍置封袋中,放在案上。差官道:“宇文爷分付,要老爷即刻行事,恐有走脱。” 张须陀道:“知道了,你明日领回文。” 张须陀回到帐中,也不睡,燃灯坐了一会,自写起一个疏稿,叫一个谨慎书记来写。疏上道:
  齐郡通守、领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讨捕大使、臣张须陀奏:为宥无辜以安齐鲁事。 月 日奉有兵部移文。称鹰扬都尉秦琼,向为杨玄感党与,今复与王伯当窝藏李密,抗不送官,已经奏有圣旨,令臣拿解等因。该臣勘得:都尉臣秦琼,本贯齐郡历城人氏。尝从总管来护儿征讨高丽,首夺#水,继袅贼将,除授鹰扬校尉。后同臣大破王薄、孙宣雅、左孝友各贼,累著奇功,升授今职。近复同臣恢复平恩、钜鹿各县,擒斩剧贼张金称等,忠贯金石,气作山河,五载行间,一心勤职,S安山东,皆出其力。今因掩捕王伯当、李密不获,坐以逆党,令行擒解。夫疏虞失事,琼亦难辞;坐以通同,情则冤矣。况今山东、河北,盗贼蜂起,伯当、李密,亦在其中。何无令以功赎罪,殄除各盗,兼捕二贼,庶亦情法之允。若必深文,罪以风影,戮琼是戕臣手足,是亦为盗复仇,增乱齐鲁。且齐杀明月而齐亡,亦往事之鉴也。臣计惟为国,非恋所私,伏乞圣恩俯赐俞允,臣不胜惶悚之至。谨具本题知。
  又写了一道回兵部回文,分付不可泄漏。
  次日正待发放差官,恰值叔宝抚安民庶已毕,来议旋师。差官闻得叔宝到营,只道张须陀骗他来拿解,就随进营。见须陀与秦叔宝和颜悦色,谈笑商量了半日。叔宝将待起身,怕他走了,忙过去道:“兵部差官领回文。” 叔宝见须陀有事,却又坐下。须陀对差官道:“ 你这样急性。” 叫书记取与回文。差官见只与回文,只得又道:“差官奉文提解人犯,还求老爷将犯人交割,还求添人协解。” 须陀道:“这事情我已备在回文中,你只去便了。”差官道:“宇文爷临行分付:没有人,你不要回来。今人犯现在,求老爷发遣,小官好回覆。”张须陀道:“你这官好多事。这事我已一面回文,一面具本明辨了。去!” 这差官甚有胆力,又道:“ 老爷在上,这事关于反逆,已经题请提解,极是重大。若无人去,不惟小官干系庇护奸党,不行擒捉,于老爷亦有不便。”叔宝不知来由,见差官苦恳,倒为他方便道:“大人,是甚逆犯。若系真实,便与解去。” 须陀一笑道:“莫理他,推出去!” 这官便急了。嚷道:“ 奉旨拿逆犯秦琼,怎反留他同坐,将我赶出?钦提的人,这等抗违?” 那张通守,他只:
  欲挥转日戈,思展回天手。
  为国保忠良,一任傍人口。
  秦叔宝听到逆犯秦琼四字,便起身离坐,向须陀道:“ 大人,秦琼不知有何悖逆,得罪朝廷,奉旨提解。若果有旨,秦琼就去,岂可贻累大人。” 须陀初意只自暗中挽回,不与叔宝知道。到此不得不说,道:“ 日昨兵部有文书来,道:‘都尉是杨玄感一党,见与王伯当窝藏李密,行文提解。’我想都尉五年血战,不在海外,就在山东,日夕与下官相依,何尝与玄感之事。李密现与王伯当在瓦岗为盗,非都尉窝藏可知,怎么枉害忠良?故此下官已具一个辨本,与他公文回部。这厮倚恃差官,敢如此放刁,叔宝道:“凡事真的难假,还是将秦琼解京,自行展辨。当日止因拿李密不着,就将这题目陷秦琼。若秦琼不去,这题目便移到大人了。”就叫从人取衣帽来,换去冠带赴京。这是:
  一生看破浑如寄,肯向他人漫乞怜。
  须陀道:“ 都尉不必如此。如今山东、河北,全靠我两人。若无你,我也不能独定。且丈夫不死则已,死也须为国事,烈烈轰轰,名垂青史。怎拘小节,任狱吏荼毒,快谗人之口。”叫书记取那本来与叔宝看了,当面固封,差了一员听差旗牌,即刻列香案,发了本,给与旗牌路费。又取银十两,赏了兵部差官。差官见违拗他不过,只得回京。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