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明总兵唐通、白广恩、张登科和应荐等,至螺山截击,反被他回杀一阵。张和二将,连忙退走,已着了好几箭,伤发身死,那清兵恰鸣鞭奏凯的回去了。清兵快活,明民晦气。
  清太宗闻阿巴泰凯旋,照例的论功行赏,摆酒接风。宴飨毕,太宗回入永福宫,这位聪明伶俐的吉特氏,又陪了太宗,饮酒数巡。是夕,太宗竟发起寒热,头眩目晕。想亦爱色过度了。次日,宣召太医入宫诊视,一切朝政,命郑亲王济尔哈朗睿亲王多尔衮暂行代理,倘有大事,令多尔衮到寝宫面奏。又数日,太宗病势越重,医药罔效,后妃人等,都不住的前来谒候。多尔衮手足关怀,每天也入宫问候几回。句中有眼。一夕,太宗自知病已不起,握住吉特氏手,气喘吁吁道:“我今年已五十二岁了,死不为夭。但不能亲统中原,与爱妃享福数年,未免恨恨。现在福临已立为太子,我死后,他应嗣位,可惜年幼无知,未能亲政,看来只好委托亲王了。”吉特氏闻言,呜咽不已。太宗命宣召济尔哈朗、多尔衮入宫。须臾,二人入内,到御榻前,太宗命他们旁坐。二人请过了安,坐在两旁。太宗道:“我已病入膏肓,将与二王长别,所虑太子年甫六龄,未能治事,一朝嗣位,还仗二王顾念本支,同心辅政。”二人齐声道:“奴才等敢不竭力。”太宗复命吉特氏挈了福临,走近床前,以手指示济尔哈朗道:“他母子两人,都托付二王,二王休得食言!”二人道:“如背圣谕,皇天不佑。”多尔衮说到皇天二字,已抬头偷瞧吉妃,但见她泪容满面,宛似一枝带雨梨花,不由的怜惜起来。偏这吉特氏一双流眼,也向多尔衮面上,觑了两次。心有灵犀一点通。多尔衮正在出神,忽听得一声娇喘道:“福哥儿过来,请王爷安!”那时多尔衮方俯视太子,将身立起,但见济尔哈朗早站立在旁,与小太子行礼了,自觉迟慢,急忙向前答礼。礼毕,与济尔哈朗同到御榻前告别,趋出内寝。回邸后,一夜的胡思乱想,不能安睡。寤寐求之,辗转反侧。
  次晨,来了内宫太监,又宣召入宫。多尔衮奉命趋入,见太宗已奄奄一息,后妃人等拥列一堆,旁边坐着济尔哈朗,已握笔代草遗诏了。他挨至济尔哈朗旁,俟遗诏草毕,由济尔哈朗递与一瞧,即转呈太宗。太宗略略一阅,竟气喘痰涌,掷纸而逝。当时阖宫举哀,哀止,多尔衮偕济尔哈朗出宫,令大学士范文程等,先草红诏,后草哀诏。红诏是皇太子即皇帝位,郑亲王济尔哈朗睿亲王多尔衮摄政。哀诏是大行皇帝,于某日宴驾字样。左满文,右汉文,满汉合璧,颁发出去,顿时万人缟素,全国哀号。未必。济尔哈朗多尔衮一面率各亲王郡王贝勒贝子,暨公主格格福晋命妇等,齐集梓宫前哭临,一面命大学士范文程,率大小文武百官,齐集大清门外,序立哭临。接连数月,用一百零八人请出梓宫,奉安崇政殿,由部院诸臣,轮流齐宿,且不必细说。
  单说太子福临,奉遗诏嗣位,行登极礼,六龄幼主,南面为君,倒也气度雍容,毫不胆怯。登极这一日,由摄政两亲王,率内外诸王贝勒贝子及文武群臣朝贺,行三跪九叩首各仪。当由阁臣宣诏,尊皇考为太宗文皇帝,嫡母生母并为皇太后,以明年为顺治元年。王大臣以下,各加一级。王大臣复叩首谢恩。新皇退殿还宫,王大臣各退班归第。自是皇太后吉特氏,因母以子贵,居然尊荣无比;但她是聪明绝顶的人,自念孤儿寡妇,终究未安,不得不另外画策。画什么策?幸亏这多尔衮心心相印,无论大小事情,一律禀报,并且办理国事,比郑亲王尤为耐劳。正中太后心坎。过了数日,又由多尔衮举发阿达礼硕托诸人,悖逆不道,暗劝摄政王自立为君,当经刑部讯实,立即正法,并罪及妻孥。吉特太后闻知,格外感激,竟特沛殊恩,传出懿旨,令摄政王多尔衮便宜行事,不必避嫌。叫他上钩。多尔衮出入禁中,从此无忌,有时就在大内住宿。宫内外办事人员,不谅皇太后摄政王两人苦衷,就造出一种不尴不尬的言语来。连郑亲王济尔哈朗也有后言。正是多事。多尔衮奏明太后,令济尔哈朗出师攻明,此旨一发,济尔哈朗只得奉旨前去,涉辽河,抵宁远。适值明吴三桂为宁远守将,严行抵御,急切难下。济尔哈朗也不去猛攻,越过了宁远城,把前屯卫中前所中后所诸处,骚扰一番,匆匆的班师回国。
  过了一年。便是大清国顺治元年,明崇祯帝十七年,是年为明亡清兴一大关键,故特叙明。元旦晴明,清顺治帝御殿,受朝贺礼,外藩各国,亦遣使入觐。“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别有一种兴旺气象。过了一月,太宗梓宫奉安昭陵,輼輬首辙,辂仗庄严,旌旛亭盖,车马驼象,非常热闹。皇太后皇帝各亲王郡王贝子贝勒,暨文武百官,以及公主格格福晋命妇,都依次恭送。正是生荣死哀,备极隆仪。偏这摄政王多尔衮,格外小心服侍吉特太后;又见太后后面,有一位福晋,生得如花似玉,与太后芳容,恰是不相上下。多尔衮暗想道:“我只道太后是个绝代佳人,不料无独有偶。满洲秀气,都锺毓在两人身上,又都是咱们自家骨肉,倘得两美相聚,共处一堂,正是人生极乐的境遇,还要什么荣华富贵?可笑去年阿达礼硕托等人,还要劝我做皇帝。咳!做了皇帝,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