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硃,忙看下款,乃是林氏血书四字,即张着目呆看林氏。林氏道:“君毋过虑!这是指血书成,不甚要紧。”葆桢闻言,也为堕泪。
  此书一发,那总兵饶廷选,自然兼程驰到。饶廷选入城,长毛才薄城下,遥见城上旌旗严整,已自惊心,不想城中复杀出一员饶镇台手下将士,统似生龙活虎一般,一当十,十当百,杀得长毛大败亏输,退五里下寨。次日,饶镇台又来攻营,后面是沈本府押队,带来兵勇越多,呼声震动天地,长毛先已胆怯,战了几个回合,便即逃去。这番胜仗,传入曾国藩耳中,自然将夫妇共守事,奏达清廷,廷旨擢葆桢为兵备道,后且升任江西巡抚。文肃公自此成名,夫人城并垂不朽。士民感颂慈荫,至今不绝。
  这且慢表,且说江西警报,遍达两湖,经湖北巡抚胡林翼,遣兵四千,驰至湖南,巡抚骆秉章,亦派刘长佑、萧启江,分道赴援。国藩弟国华,又募兵数千,转战而东,连克新昌、上高各城,直抵瑞州。国藩乃再遣李元度、刘于浔、黄虎臣等,分头接应。自是江西与两湖,渐渐通道,军务方有起色。谁知江南大营,竟于咸丰六年五月间败溃,向荣忧死,洪天王气焰骤涨一倍,正是:
  貔虎合群方逞勇,鲸鲵得势又扬鬐。
  欲知大营溃败情形,且至下回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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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罗二人,为曾氏麾下之最著名者。但塔本武夫,从军是其天职,罗为文士,独能组成一旅,亲当大敌,亦古今来之罕见者也。且以理学名家,具兵学知识,尤为难能可贵。或者犹以反抗洪氏少之,抑知洪氏盗也,生平行事,无一足取。试问明火执仗,杀人越货诸徒,为民间害,设处圣明之世,其有不立杀无赦乎?周公诛管蔡,犹不失为圣人,盖乱贼必诛,无论亲疏,不得恕罪。执是以论,于罗山何病?若沈夫人以一妇女身,具伟丈夫胆略,是殆所谓巾帼而须眉者非耶?林公家法,可于其女见之。是回为名士杰女合传,可以作士气,可以当女箴。
  
  第六十五回 瓜镇丧师向营失陷 韦杨毙命洪酋中衰
  却说江南大营,系是钦差大臣向荣统辖,张国梁为辅,自咸丰三年起,驻扎南京城外孝陵卫,与江北大营相犄角。江北大营统帅琦善,本是个没用人物,围攻扬州几一年,兵饷用得不少。左副都御史雷以諴,正奉命巡阅河防,闻琦善师久无功,请旨剿贼,捐资募勇,自成一军,扎营扬州城东面,与琦善大营作为犄角。又复仿江都仙女镇抽厘章程,创设板厘活厘的名目,收充军需。板厘是取诸坐贾,按月征收,活厘是取诸行商,设卡征收,看货物的贵贱,作为等差;大约每百文中,取他两三文,商贾尚不致病累,军饷恰赖是接济,当时称他为妙法,都照样循行。此特一时权宜之策,乃军兴以后,相沿未绝,至今益厉,商民交怨,不得谓非雷氏之作俑。琦善大营,自然照办,不必细说。
  当下士饱马腾,正期一鼓歼敌,朝旨又责成琦善,叫他克日破城,歼除务尽,毋使旁突滋扰。会洪秀全遣丞相赖汉英援扬,为副都统萨炳阿等所败,琦善因胜而骄,自谓无恐,哪知赖汉英竟赴瓜洲,杀退参将冯景尼,师长镳及盐大使张翊国。扬州长毛,得知瓜洲道通,遂率全股冲出扬城,会合赖汉英,占据瓜洲,琦善徒得了一个空城,有旨责琦善不力,革职留效,冯景尼正法,师长镳等遣戍。琦善惶急异常,令总兵瞿腾龙进剿瓜洲,腾龙阵亡。警报传至扬州,急得琦善成病,不数月而逝。江宁将军托明阿,奉旨代琦善任。托明阿的才识,与琦善也差不多,只浦口一战,稍获胜仗,然亦亏向荣派员夹攻,方得此胜。嗣后拥兵自固,毫无进取,因此江北大营,远不及江南大营的威望。但向荣、张国梁,虽是有些智勇,誓复金陵,究竟金陵城大而坚,洪杨又作为根据地,悉锐固守,被围两三年,仍旧负嵎抗拒;兼且遣众四扰,牵动官兵,向荣又不能坐视不救,只得分兵援应。以故转战频年,迄无成效。褒贬处煞有分寸。
  会上海一带,土匪蜂起,占住县城,与长毛勾通。江苏巡抚吉尔杭阿,督总兵虎嵩林,参将富安,守备向奎等,水陆进攻,足足攻了好几个月,始由江宁府知府刘存厚,挖地成穴,埋入地雷,轰蹋城垣二十多丈,方得克复上海县。上海既复,进攻镇江,镇江已由提督余万青,奉向大臣檄,率兵万余,攻打数月。吉抚领兵八九千人,到镇江城下,与余提督分营对立,仍用了老法儿,开隧种火,轰去了一小段城墙角。正拟督兵入城,不料城中长毛,已探悉轰城的计策,遣悍卒潜出,绕至吉营背后,鼓噪而入,幸亏吉营尚有纪律,一时不致溃乱,当下返身拒敌,鏖斗一场,方将长毛杀退。回望城头,轰陷的城隙,已由长毛用土塞住。料知进攻无益,只得退休,白费了掘地埋药的工夫,蹉跎蹉跎,又是一年。镇江的长毛,与瓜洲的长毛,不但蟠踞如故,并且双方联络,气焰越盛。
  金、焦两山,虽有总兵周士法、陈国泰两部,率舰分泊,怎奈逍遥坐视,一任长毛往来。长毛藐视已久,一面把两处勾结,暗袭扬州,一面遣人知会南京,请发兵接应。扬州知府世琨,安坐城中,总道瓜洲、镇江,都已围住,长毛虽插翅不能飞来,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