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公决。作霖本天良之主宰,掬诚悃以宣言,既不敢存争权争利之野心,亦绝无为一人一党之成见。皇天后土,共鉴血忱。作霖不敢以一人欺天下,披沥以闻,伏维公鉴!
  张作霖这一个通电发出后,第二天夜里,西路便在长辛店开火了。接着东路马厂,中路固安,也一齐发生激战。吴佩孚因见战事重心在西路,便亲赴长辛店督战。前敌指挥董政国,见总司令亲来,格外猛烈进攻,士气也倍觉勇壮。奉军张景惠见直军勇猛,传令炮兵队用排炮扫射,却不料吴佩孚早已有了准备,教军士们都埋伏在树林之中。那炮火虽烈,却也不能怎样加直军以损害。双方鏖战了一日一夜,奉军把所有的炮弹,已完全放完,此次战役,西人观战,皆谓各国战争,从无用炮火如奉军此次之厉害者,可见奉军致败之因,而其炮火之猛烈亦可见。后方接济又没有到,炮火便突然稀少起来。吴佩孚因向董政国道:“敌方的炮火已尽,我们不乘此机会进攻,更待何时?”董政国得令,便命掌号兵士,吹起冲锋号来。一时间直军都奋勇而进,奉军死命敌住,双方又战够多时。奉方看看抵敌不住,兵心已见慌张。直军见敌军阵线将破,加倍奋勇,奉军正要退却,恰好张作霖因恐张景惠有失,派遣梁朝栋带同大队援军赶到,奉军声势顿壮。梁朝栋令兵士用机关枪向直军扫射,直军死伤甚多。吴佩孚传令急退,奉军乘势追赶,追到良乡相近,直军早已退进城去。
  奉军想过去抄击,不料刚到城边,忽然地雷炸发,把奉军炸死了好几百,伤的更众。以吴氏之勇,安得轻易退却,此中显然有诈,而奉军不知,冒昧追袭,宜有此役,此用兵所以贵知彼知己也。张景惠慌忙传令,退回长辛店。吴佩孚见奉军退去,正想反攻,恰巧援军赶到,不觉大喜,立即传令进攻,想不到奉军大队援军,又从侧面攻击过来。吴佩孚因唤董政国道:“敌军气势正盛,炮火又烈,我们且暂时退回良乡,再设计破他罢!”又退兵,却是奇怪。董政国虽不知他什么意思,只是军令所在,怎敢违抗,自然遵令而退,改取守势。张景惠乘势进逼,吴佩孚又传令退军涿州。
  这时恰好王承斌从中路赶到,原来王承斌虽是西路司令,因吴佩孚在西路督战,所以兼顾中路。这时听说西路屡退,连夜赶来。吴佩孚见了承斌,便笑道:“我军正待胜敌,你来干什么?”从容谈笑,指挥若定,以此作战,安得不胜?王承斌怔了一怔,不觉也笑道:“特来庆贺。”吴佩孚不觉大笑,因握着王承斌的手道:“你道我何故屡退?因我探得敌军的军实弹械,都在三家店,所以诈退诱敌,一面却分兵去三家店,焚烧他的辎重,使他救应不及。我们再从正面向前急攻,岂有不能破敌之理?现在你来恰好,可代我当住正面,我自己领兵去破三家店。”此公毕竟多谋。承斌十分佩服,自己率领士兵,和张景惠接战,却让吴佩孚去打三家店。
  张景惠以为直军屡败之余,涿州必然旦夕可下,进攻得十分猛烈。王承斌也是直方一员战将,自然竭力抵抗,不让奉军得一些便宜。支持了两日,忽见奉军急退,知道吴佩孚攻击三家店已经得手,张景惠要回去救援,故此急退,便传令追击。奉军支持不住,不觉大败,仍然退回长辛店。王承斌克复良乡,正要前进,忽见北面远远有一彪队伍到来,十分疑讶,连忙着人哨探,方知是吴总司令的军队,从三家店回来,不觉十分惊疑。两人见了面,承斌便问三家店事情如何?吴佩孚道:“我军已围三家店,正要攻下,却不防敌军第二十七师全部从丰台开来,我军两面受敌,损失不少咧。攻三家店之计虽未售,而胜张景惠之计则已偿,可谓一半成功。1且喜良乡已经克复,我军正好乘此战胜之威,分作三路进攻,以防敌军夹击。”商议已定,便命董政国率领本部队伍为左翼,进攻三家店,王承斌为右翼,进攻丰台,自己担任中锋,进攻长辛店。
  这时张景惠率领一师之众,扼守长辛店,忽报吴佩孚亲自督队进攻,便和梁朝栋、邹芬奋勇抵抗。梁朝栋更是奋不顾身,指挥兵士冲击,想不到炮火无情,忽然一颗子弹飞来,向梁朝栋的前心穿进,自背后穿出,梁朝栋一声阿呀,就此哀哉尚飨。主将一死,队伍自乱,此中不无天意。吴佩孚乘势冲锋,奉军纷纷溃退。张景惠止遏不住,只得拍马而走。邹芬还想死战,不料左股也中了一弹,也便负伤而逃。直军大获全胜,占了长辛店。第一次直、奉战争,此次亦系战争最烈之事。张景惠退到芦沟桥扎住,查点将士,梁朝栋已死,邹芬带伤,其余士兵死伤的更多,十分伤感愤激,因又抽调了几旅援军,誓死要夺回长辛店。真是一人拚死,万夫莫当,一场恶战,果然把直军击退,克复长辛。吴佩孚退了几十里路,到大灰场扎住,探听左翼,还在相持之中,不能抽调,自己军队又少,怎生支持得住?若从别处调兵,又恐远水救不得近火,正在徘徊无计,忽报冯玉祥率领本部队伍到来,此中不无天意。不觉大喜。冯玉祥见了佩孚,动问战事情形,佩孚说了一遍,玉祥沉吟了一会道:“敌军骁勇,非用抄袭之计不能胜,如敌军来攻,请总司令在对面抵抗,我率领所部,从侧面抄过去夹击,可好吗?”吴佩孚大喜道:“如用抄袭之计,最好从榆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