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焉,以莫须有之事出而吹求,又将何以处之?窃恐内阁永无完固成立之日,而国家将陷入无政府之地位,国运且以此告终,是直以爱国之热诚,转而为祸国之导线,以演出亡国之惨剧。
  试问与卖国之结果,其相去有何差别也?作霖受钧座恩遇垂二十年,始终拥护中央,不忍使神州陆沉之惨剧,由钧座而身经之。应请钧座将内阁总理梁士诒,关于胶济路案,有无卖国行为,其内容究竟如何,宜宣示国人,以安众心。
  如其有之,作霖不敏,窃愿为国驱除,尽法惩治。如并无其事,则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亦请明白宣示,以彰公道。
  至用人行政,钧座自有权衡,应如何以善其后?作霖不敢妄赞一词矣。抑作霖尤有进者:国家危弱,至斯已极,内阁关系郑重,早在洞鉴,伏愿钧座采纳卢督军主张有电所陈,“卖国在所必诛,爱国必以其道”二语,不致令以为国除奸为名者,反为巧宦生机会。尤伏愿钧座,饬纪整纲,渊衷独断,使天下有真公理,然后国家有真人才。倘彰瘅不明,是非不辨,国民人心不死,爱国必有其人。作霖疾恶素严,当仁不让,亦必随贤哲之后,而为吾民请命也。临电不胜屏营待命之至。诸公爱国热诚,素所敬佩,敬祈俯赐明教,幸甚!
  此电语气极锐,而措词却稍为和婉,闻出某名士手笔。惟奉派内部,也有拥梁与联直两派,大概老成一派,谓:“直、奉一家,则国事大定,民生可息,若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但非国家之福,于奉方也未必有利。自是正论。况梁、叶辈为旧交通系之首领,已往成绩,在人耳目,名誉既不见佳,何必被他利用,轻启战端,为国人所诟病。”主此说者,以察哈尔都统张景惠最为有力,附和者亦颇不少。无奈作霖正在盛怒头上,又素来瞧不起吴子玉,说他是后起的小辈,不配干预大政。坏事在此。一面梁、叶等人,复造作蜚言,说:“吴氏练兵筹饷,目的专为对奉,司马之心,路人皆见,此次反对梁某,可知非为鲁案,实恐梁某助奉,为虎添翼,实于他的势力,加上一个重大打击,名为对梁,实即对奉,照此情形,奉、洛前途,终必出于一战。也是真话。与其姑息养痈,何如乘机扑灭。现在吴氏所苦,在饷不在兵,一经开战,某筹主持中央,可以扣其军饷,而对于奉派,则尽量供给,是不待兵刃相接,而胜负已分。只怕未必。大帅诚欲剪除吴氏,正宜趁此时机,赶紧动手,若稽延时日,一再让步,吴氏势力既张,羽翼愈盛,固非国家之福,而奉方尤属吃亏,那时再行追悔,只怕无济于事了。”张氏听两方说来,均有情理,终以梁阁为自己推荐,若凭吴氏一电,遽令下台,本人面子上,实在下不去。而且洛吴谋奉之心,早已显露,将来之事,诚如梁等所言,终必出于一战,不如及早图之为妙。于是不顾一切,竟将上电拍发,一面召集各军事长官,大开会议,决心派兵进关,并通知参谋处筹设兵站,准备军械,且令兴业银行尽先拨洋二十万元,充作军费,一面简搜师徒,调出两师团六混成旅,整装秣马,擦掌磨拳,专候张氏命令,立刻出发。
  这时最为难的,却有两人:一个是高踞白宫的徐大总统,一个是雄镇四省的曹经略使。原因梁氏组阁,先得徐之同意,此时自不能不设法维持,且现在库空如洗,除了梁氏,谁也没有这等大胆,敢轻易尝试这内阁的风味。而且靳氏下台,虽有许多原因,其实还是吃金融界的挤轧。而左右金融界者,仍为旧交系梁、叶等人,若去梁而另用他人,梁氏意不能甘,势必再以金融势力倒阁。真是小人。如此循环报复,不但年关无法过渡,而且政治纠纷,愈演愈烈,自己这把总统交椅,也万万坐不下去了。所以为本人威信和体面计,为政局前途计,除了追随奉张、维持梁阁外,实无比较妥当的法子。但吴氏兵多将广,素负战名,也断不能不设计敷衍。徐氏本人和吴氏本无交谊,调停两字,也觉为难,想来想去,仍惟求救于曹三。曹和奉张原有姻亲,而无大恶感,对于吴氏之剑拔弩张,志在挑战,也觉太过激烈。但吴氏为本人爱将,本人以吴氏为灵魂,向来吴氏所作所言,自己从不加以反对。又因吴氏反梁,本为鲁案,题目极其正大,也未便加以制止,所以轻易不好讲话,可是鲁案因中代表否认曾受梁阁让步的训令,美国的舆论,也非常注意,以为美总统政策之能否成功,全看山东问题的能否解决。所以当时华盛顿的空气,也颇为紧张,因此美国人也有出任调停的。英人也希望华会早日结束,加入调停,所以中日代表在二月四日五日六日,接连开了三天会议,方才议定了几条大纲。还算运气。第一条,估定山东铁路的总价值,依照德国的估价为五千三百四十万六千一百四十一金马克,分十五年还清。第二条,规定在款子未偿清之前,须任日人为运输总管和总会计。第三条,规定铁路财政细则由中、日主管人员在六个月内协定。当时签字的,中国全权代表是王宠惠、顾维钧、施肇基三人,日代表加藤幣原和植原两人,美国是国务卿休士和专门委员马莱、皮尔三人,英国是贝尔福和专门委员林森格、惠生等三人。签字都用英文,全文在十一年一月三十一日方才签约,照录如下:
  第一条 胶州租地。(一)日本以前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