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集,差不多有三千人。欲知众学生行止如何,待至下回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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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地有上海之和议,外洋有巴黎之和会,全球人士,各有厌战求和之思想。而我国武夫,乃多以挑衅为得计,不愿言和,是何肺肠,甘令兵民之送死乎?上海和议,停顿至一月有余,重以环境之敦促,勉强续议。所有议案,各守秘密,识者已虑其不足示诚,无能为役矣。至若章、曹之一意亲日,为虎作伥,虽未必如传闻之甚,而作奸牟利,见好强邻,要不得谓其真无此事也。留日诸学界,及北京各校学生,或传电,或集会,奔走呼号,代鸣不平,人心未死,民气犹存,吾国之所以不亡者,赖有此耳。然徒争一时之意气,未能为最后之维持,宁非即五分钟之爱国心耶?
  学生勉乎哉!
  
  第一百五回 遭旁殴章宗祥受伤 逾后垣曹汝霖奔命
  却说各学生齐集天安门,总数不下三千人,当由学生界推出代表,对众宣言,主张青岛问题,坚持到底,决不忍为汉奸所卖。文云:
  呜呼国民!我最亲爱最敬佩最有血性之同胞!我等含冤受辱,忍痛被垢于日本人之密约危条,以及朝夕企祷之山东问题,青岛归还问题,今日已由五国共管,降而为中日直接交涉之提议矣。噩耗传来,天暗无色。夫和议正开,我等之所希冀所庆祝者,岂不曰世界中有正义,有人道,有公理,归还青岛,取消中日密约,军事协定,以及其他不平等之条约。公理也,即正义也。背公理而逞强权,将我之土地,由五国共管,侪我于战败国如德、奥之列,非公理,非正义也。今又显然背弃山东问题,由我与日本直接交涉。夫日本虎狼也,既能以一纸空文,窃掠我二十一条之美利,则我与之交涉,简言之是断送耳,是亡青岛耳,是亡山东耳。夫山东北扼燕、晋,南控鄂、宁,当京汉、津浦两路之冲,实南北之咽喉关键。山东亡,是中国亡矣。我同胞处此大地,有此山河,岂能目睹此强暴之欺凌我,压迫我,奴隶我,牛马我,而不作万死一生之呼救乎?法之于亚鲁撤、劳连两州也,曰:“不得之,毋宁死。”意之于亚得利亚海峡之小地也,曰:“不得之,毋宁死。”朝鲜之谋独立也,曰:
  “不得之,毋宁死。”夫至于国家存亡,土地割裂,问题吃紧之时,而其民犹不能下一大决心,作最后之愤救者,则是二十世纪之贱种,无可语于人类者矣。我同胞有不忍于奴隶牛马之痛苦,亟欲奔救之者乎?则开国民大会,露天演说,通电坚持,为今日之要着。至有甘心卖国,肆意通奸者,则最后之对付,手枪炸弹是赖矣。危机一发,幸共图之!
  宣言书既经晓示,复有学生部干事数人,分发传单,见人辄给。传单上面写着:
  现在日本在万国和会,要求并吞青岛,管理山东一切权利,就要成功了,他们的外交,大胜利了,我们的外交,大失败了。山东大势一去,就是破坏中国的领土,中国的领土破坏,中国就亡了。所以我们学界,今天排队到各公使馆去,要求各国出来维持公理,务望全国工商各界,一律起来,设法开国民大会,外争主权,内除国贼。中国存亡,就在此一举了。今与全国同胞立两个信条道:中国的土地,可以征服,而不可以断送。中国的人民,可以杀戮,而不可以低头。国亡了,同胞起来呀!
  这项传单,多至数万张,一半被沿途巡警,拦截了去,口中说是代为散布,其实是到手即扯,撕毁了事。京师警察总监吴炳湘,得着学生暴动消息,急忙调派警队,到场弹压。就是教育部,亦派出司员,劝阻学生,嘱勿轻举,诸事有部中主张,当代众学生办理等语。如骗小儿。众学生哪里肯信,尽管照上午议案,自由行动。当下整顿队伍,拟赴东交民巷,往见各国驻京公使,请求协助中国,争还青岛。这也是无聊之极思。教育部代表,又向学生劝解,谓:“事先未曾通知使馆,恐不能在使馆界内通行,尔等不如暂先归校,举出代表数人,方可往见外使。”学生团听了,又不肯认可,仍然向东前进。嗣由警察总监吴炳湘,坐了一部摩托车,亲来拦阻,口中所说,不外老生常谈,各学生全然不睬,反且踊跃前进,直向东交民巷。炳湘见他人多势盛,也不便自犯众怒,只好眼睁睁的由他过去。
  学生团拥入东交民巷,至美国使馆前,排队伫立,特举罗家伦等四人为代表,进谒美使。适美使不在馆中,当有通事出来,问明意见,罗家伦略述情由,通事答称:“今日礼拜,各公使俱不在馆,诸君爱国热诚、当代向美公使转陈”云云。罗家伦等鞠躬道谢,并取出意见书,交给了他,然后退出,转往英、法各使馆。果然各公使均已他出,无由进见,惟将意见书递交,随即行过日本使馆,突遇日本卫役,前来索取中政府护照,方准通行。偏是他来出头。学生团无可对付,又不便违法径行,乃由东向北,改道他往,穿过了长安街及崇文门大街,竟赴东城赵家楼,走至曹汝霖住宅,将抵门前,学生团全体大呼,统称卖国贼曹汝霖,速来见我!这声浪传入门中,司阍人当然惊惶,立将双扉掩住。附近警士,不得不为曹部长帮忙,奔集数十名,环门代守。学生团既已踵门,当然上前叩击。警士当场拦阻,哪里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