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檄四方,声罪致讨,露布之文,别电尘鉴。更有数言,涕泣以陈诸麾下者,阋墙之祸,在家庭为大变,革命之举,在国家为不祥。尧等夙爱平和,岂有乐于兹役?徒以袁氏内罔吾民,外欺列国,有兹干涉,既濒危亡,苟非自今永除帝制,确保共和,则内安外攘,两穷于术。尧等今与军民守此信仰,舍命不渝,所望凡食民国之禄,事民国之事者,咸激发天良,申兹大义。若犹观望,或持异同,则事势所趋,亦略可豫测。尧等志同填海,力等戴山,力征经营,固亦始愿所在,以一敌八,抑亦智者不为。麾下若忍于旁观,尧等亦何能相强,然量麾下之力,亦未必摧此土之坚,即原麾下之心,又岂必欲夺匹夫之志?长此相持,稍更岁月,则鹬蚌之利,真归于渔人,而萁豆之煎,空悲于轹釜。言念及此,痛哭何云。而尧等则与民国共生死,麾下则犹为独夫作鹰犬,坐此执持,至于亡国,科其罪责,必有所归矣。今若同申义愤,相应桴鼓,可拥护者为固有之民国,匕鬯不惊,所驱除者为民国之一夫,天人同庆。造福作孽,在一念之危微,保国复宗,待举足之轻重。敢布腹心,惟麾下实图利之。唐继尧、蔡锷、任可澄、刘显世、戴戡暨军政全体同叩。
  通电既布,乃更议组织军队,前提及出师名义,或拟用共和军,或拟用滇、黔联合军,或拟用中华民国第一军,或拟用靖难军。独蔡锷起身说道:“此次举义,系国民放逐独夫,不应沿用‘共和’二字,至若其他各名称,非旗帜暗昧,即范围太隘。窃思军人以救国为天职,此时讨袁,仍不外一救国问题,或直称救国军,否则或称护国军,亦无不可。”唐继尧道:“不如‘护国’两字罢。”大众齐声称善。蔡锷又道:“军队出发,必须有一统率机关,这名义却也要紧。”各军官道:“应该称元帅府,或临时元帅府。”唐继尧道:“元帅二字,名目太尊,似应缓待贤能,不若径称总司令。”蔡锷鼓掌赞成。唐继尧又道:“鄙人不材,忝膺重任,好容易经过两年,今蔡公来滇,正是鄙人卸肩的日子,鄙人情愿督师出征,这将军一席,仍让蔡公复任。”蔡锷摇首道:“锷来此地,欲保障真正共和,为诸同胞谋幸福,并非为自己谋名利。唐公此举,转予外人口实,疑锷来攫取此席,锷哪里承受得起,只好从此告别了。”唐固让德可风,蔡尤立言正大。言已,抽身欲行。唐继尧连忙挽住,且语道:“公不愿为,继尧愿让李君。”李烈钧忙道:“蔡公尚不肯受任,烈钧更不敢受了。”蔡锷又道:“今日起义,目的在推倒袁政府,他事且慢慢计议。惟与唐公相约,阃以内专属唐公,阃以外属锷与李君分任罢。”唐继尧尚欲有言,军官齐声道:“唐将军请勿过谦,还是从蔡公议为是。”唐乃承认下去,随即续议各军组织法及任务分配,分道进行。议定如左:
  中华民国护国第一军总司令,归蔡锷担任,出发四川,进图湘、鄂。
  中华民国护国第二军总司令,归李烈钧担任,出发广西,进图粤、赣。
  中华民国护国第三军总司令,归唐继尧担任,防守云南本省。
  先是云南有二师一旅,警备队四十营,至此统编作陆军,共计七师,分隶三军。第一第二两军,各率三师,还有一师属第三军,兵额不足,另设征兵局,添募新军。又各师均编成梯团,一梯团的兵力,约与混成旅相同。第一第二两军,各设四梯团,第三军设六梯团,各设司令参谋等官,俾专责成。一面布告人民,各安本业,一面照会各国领事,切实保护侨民,从前各项条约,继续有效。惟自帝制发生后,袁政府与各国所订条约等件,均不承认;且各国官民,如赞助袁政府,及战时禁制品,即当视同仇敌,没收该物。那时各国领事,接收照会,大都默认无言。二十七日,第一军总司令部,已经组成。自总司令蔡锷以下,总参谋长,用了罗佩金,参议处长就任殷承瓛,外如秘书李曰垓,副官长何鹏翔等,统系滇中名流。当日下动员令,饬第一梯团长刘云峰,率领所部,向四川进发去了。
  警信迭达中史,老袁也惶急起来,忙就总统府内的丰泽园,作军事会议厅,连开御前会议,召集文武官属,筹议南征。大家都想望登极,领太平宴,奏朝天子乐,哪个肯出去打仗,便纷纷献议道:“云南一省地方,僻处偏陲,能成什么大事?但教湘、蜀各省,集兵阨守,令他无路可出,自然束手待毙,不到数旬,便可平定了。”太看得容易。老袁道:“话虽如此,恐他讹言煽惑,摇动邻省,倒也不可不防。”大家复道:“癸丑一役,长江南北,统被传染,尚且数旬可平,区区唐继尧怕他甚么!”狃胜而骄,便是败象。老袁道:“蔡锷也到云南,这人却不可轻视,他托言养疴日本,前几天还有书函寄来,谁知他瞒得我好,竟潜往云南。昨寄电陆宗舆,叫他问明日本医院,据言已于十数日前,回国去了。你道他有这般诡谋,岂非是大患么?”言下非常懊怅。悔已迟了。经大众禀慰数语,方电命驻岳陆军第三师长曹锟,率师赴湘,据守要塞,候令征滇,旅长马继增,带领第六师的第十一旅,由鄂赴岳,与曹换防;并电饬四川将军陈宦,速派得力军队,固守叙州,力拒滇兵北上。还有最紧的一着,是谕饬邮政电报各局,凡自云南发出的函电,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