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有情有义的好男儿。意在言外。
  翌日,合答安的父亲锁儿罕,也入帐来见。来做国丈了。帖木真迎着道:“你父子待我有恩,我日夕厪念,你如何此时才来?”锁儿罕道:“我心早倚仗着你,所以命次儿先来归附。我若也是早来,恐此间部酋不依,戮我全家,所以迟迟吾行。”帖木真道:“昔日厚恩,今当图报!我帖木真不是负心人,教你老人家放心!”子为人臣,女为人妾,好算是知恩报恩。锁儿罕称谢,帖木真命拔帐齐回。
  到了客鲁伦河上流,饬部卒探听汪罕消息。及返报,方知札木合被追,穷蹙无归,已投降汪罕,汪罕收兵自回去了。帖木真道:“他何不遣人报我!”言下有不悦意。别勒古台在旁说道:“汪罕既已回兵,咱们也不必过问。惟塔塔儿是我世仇,我正好乘胜进攻,除灭了他!”帖木真道:“且回去休息数日,往讨未迟!”
  过了一月,帖木真发兵攻塔塔儿部。塔塔儿部已早防着,纠集族众,决一死战。帖木真闻知敌人势众,倒也不敢轻敌,当下号令诸军,约法三章。第一条,临战时不得专掠财物;第二条,战胜后亦不得贪财,待部署妥定,方将敌人财物,按功给赏;第三条,军马进退,都须遵军帅命令。不奉命者斩,既退后,再令翻身力战,仍须前进;有畏缩不前者斩。军令既肃,壁垒一新,接连与塔塔儿部战了数次,塔塔儿人虽然奋力上前,怎奈寡不敌众,弱不敌强,终被那帖木真占了胜着,弄到一败涂地。塔塔儿部酋,依然逃去,塔塔儿前已屡败,势不能敌帖木真,所以叙笔从略。帖木真军追赶不及,方才收军。检查帐下,只阿勒坛、火察儿、答力台三人违令,私劫财物。帖木真愤甚,命哲别、忽必来两将,把他三人传入,申明军法,拟令加刑。部下都屈膝哀求,代他乞免。帖木真道:“你三人与我祖父,同出一源,我也何忍罪你,但你等既立我为部长,并誓遵我令,我自不敢以私废公。现由大众替你乞免,你等应悔过效诚,将功赎罪!”言讫,又命哲别、忽必来道:“你去把他所得财物,取来充公,休得代他隐饰!”哲别、忽必来依令而行,阿勒坛等亦退出帐外,未免怏怏失望。为后文往投汪罕张本。原来阿勒坛系忽都剌哈汗次子,是帖木真从叔;火察儿系也速该亲侄,是帖木真从弟;答力台系也速该胞弟,是帖木真叔父。帖木真做部长时,阿勒坛等首先推戴,顾遵命令,所以帖木真记在胸中,有此劝勉。那三人颇自恃功高,背誓负约,这也是人心难料,防不胜防了。
  帖木真召集宗族,与他密议道:“塔塔儿的仇怨,我所切记,今幸战胜了他,他所有的百姓,男子尽行诛戮,妇女各分做奴婢使用,方可报仇雪恨。”族众相率赞成。议定后,别勒古台出来,塔塔儿人也客扯连与别勒古台向颇认识,便问商议何事,别勒古台把真情说了,也客扯连便去传报塔塔儿人。塔塔儿人自知迟早一死,索性拚着了命,来攻帖木真营帐,亏得帖木真尚有防备,急命部下出来敌住,塔塔儿人杀他不过,复一哄儿走到山边,倚山立寨,负嵎死守。帖木真率军进攻,足足相持两日,方将山寨攻破。那时,塔塔儿人除妇女外,各执一刀,乱斫乱砍,彼此杀伤,几至相等。所谓困兽犹斗。及至塔塔儿的男子,丧亡殆尽,那时帖木真部下,也好多死伤了。
  帖木真查得泄漏军机,乃是别勒古台一人所致,便命别勒古台去拿也客扯连。别勒古台去了半晌,返报也客扯连查无下落,大约已死在乱军中,只有他一个女儿,现已掳到。帖木真不待说毕,便怒道:“为你泄了一语,累得军马死伤,此后会议大事,你不准进来!”别勒古台唯哺遵命。帖木真复道:“你掳来的女子现在何处?”别勒古台道:“在帐外,我去押她进来。”
  当下把那女押入帐中,衣冠颠倒,发鬓蓬松,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帖木真喝声道:“你父陷死咱们多人,就是碎尸万段,不足偿我部下的生命。你既是他的女儿,也应斩首!”那女子更觳觫万状,抖做一团,勉强说了饶命二字。谁知才一开口,那种天生的娇喉,已似笙簧一般,送入帖木真耳中。帖木真不禁动了情肠,便道:“你想我饶命么?你且抬起头来!”那女子闻言,慢慢儿的举首,由帖木真瞧将过去。只见她愁眉半锁,泪眼微抬,仿佛是带雨海棠,约略似欺风杨柳。便默想道:“似这般俊俏的面庞,恐我那两个妻室,也不能及她。”随语道:“要我饶你的命,除非做我的妾婢!”那女道:“果蒙赦宥,愿侍帐下!”此女无耻。帖木真喜道:“很好!你且至帐后梳洗去罢。”
  说至此,当有帐后婢媪,前来搀扶那女,冉冉进去。帖木真才命别勒古台退出,复将营中应办的事情,嘱咐诸将,然后至帐后休息。才入后帐,那女子已前来迎着,由帖木真携住她的纤手,赏鉴了好一回,只觉得丰容盛鬋,妆抹皆宜,新妆如绘。因柔声问着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道:“我叫做也速干。”帖木真道:“好一个也速干!”那女子把头一低,拈着腰带,一种娇羞的态度,几乎有笔难描。是一种淫妇腔。帖木真携她并坐,便道:“你的父亲,实是有罪,你可怨我么?”比初见时言语如出两人。也速干答称不敢。帖木真笑道:“你若做我的妾婢,未免有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