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令各营出战,兵士开营出去,只见来兵东驰西射,散无纪律。当下冒矢追杀,走到这边,他到那边;走到那边,他到这边。嗣后来兵越多,混战一回,互有杀伤。战到天明,彼此相见,才知所杀伤的统是自家人,不禁懊丧异常。这时的孛伦赤、岳来吉两人,早已收集百骑,回营报功去了。小子有诗赞燕帖木儿道:
  力战何如智取工?榆关犹忆大王风。
  须知兵事无嫌诈,燕邸当年固善攻。
  毕竟北军曾否再退,请看官续阅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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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王之立,不当立也。以泰定之正统言,则皇太子已即位上都,怀王固不当立;以武宗之正统言,则嗣位者应属周王和世,怀王亦不当立也。燕帖木儿希宠取媚,南迎劝进;借使怀王正言抗斥,则燕帖木儿之志不得逞,而兵祸可立弭矣。乃江陵遽发,飘然入都,御殿即真,封王拜爵,彼已南面称尊,讵尚肯北面为臣耶?让兄之言,徒虚文尔。然发难之首,实出自燕帖木儿,故本回中叙述各事,皆以燕帖木儿为前提,西安以下,概置后列。至如出师战胜之举,尤写得机变神智,非称美燕帖木儿,实隐诛燕帖木儿也。曹阿瞒以知兵闻,阿瞒得谓汉之忠臣否耶?吾于燕帖木儿亦云。
  
  第四十回 入长城北军败溃 援大都爵帅驰归
  却说孛伦赤、岳来吉等,回营报功,燕帖木儿时已起床,即将二人功绩,书录簿上;并命撒敦带着偏师,出营巡哨。是日大雾迷濛,眼不见影,撒敦巡至敌营,已是空空洞洞,留着虚垒。走将进去,只有敌卒数名,尚在寨中收拾行李,见了撒敦等,一哄而逃,被撒敦兵追上,擒住二卒。经撒敦审讯,才知北军已窜匿山谷中。撒敦即将二卒带还,报知燕帖木儿。
  燕帖木儿道:“王禅未曾大挫,即行遁匿,我料他必有诈计,将乘我不备,前来掩击哩!”料事如神。便下令将士,教他裹粮坐甲,静待后命,不得私自出营,违令者斩!越夕,又命坚壁严装,如遇寇至,只准固守,不准出战,违令者斩!到了夜间,防备尤密,四面布着侦骑,探听消息。未几鸡声报晓,远远的接吹角声,燕帖木儿听着道:“寇兵来了!”忙出升帐,见侦骑亦来禀报,说是北军成列出山,距此只数里了。燕帖木儿仍饬各军守着前令,不得有违。约一时许,北军鼓噪而至,冲突数次,坚不能入,没奈何退后下营。
  燕帖木儿命撒敦、八都儿两人,各率一军,分授密计,命俟至天晚,分头趋出。两人依计而行。是夜天色愈暝,四面阴霾,北军也严行准备,不遑就寝。一更以后,但听后面有铜角声,吹得非常响亮,不由得慌忙起来,梁王王禅,惩着前辙,只令各营静守,不敢出头。忽前面又起角声,亦觉激越异常。时值深秋,寨外草衰,正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候,加以角声震荡,前后相应,益令军心胆怯,不寒而栗。梁王王禅,尚兀自守着,偏营内各兵,自相骚扰,不肯镇定。至三鼓以后,角声越吹得厉害,仿佛有千军万马,四面杀来,那时军心益乱,情势仓皇,任你王禅如何禁遏,也是弹压不住,遂不禁叹息道:“罢了!罢了!看来幼主无福,偏遇这燕帖木儿,不如就此退兵罢!”你自己无将帅才,不足胜敌,反说看幼主无福,是谓肚痛埋怨灶司。当下撤营遁去。
  看官道这铜角声如何而来?就是撒敦与八都儿,奉着燕帖木儿密计,虚吓敌兵。原来撒敦自营后出师,潜绕北军后部,吹角惧敌;八都儿自营前出师,直逼北军前面,鸣角相应。两军并不去厮杀,只仗这铜角为号,虚声恫喝,那北军竟堕计中,夤夜遁去。
  撒敦等来报燕帖木儿,燕帖木儿即命倾寨穷追,直到昌平州,方见北军还在前面。一声鼓号,驱马杀去,北军心胆俱裂,哪个还敢拦阻?你奔我溃,彼跌此仆,被燕帖木儿军,乘势掩杀一阵,斩首约数千级,所有逃不及的北军,顾命要紧,管不得什么面子,只好匍匐乞降。燕帖木儿准他投诚,收降至万余人。
  正拟饬兵再追,适值钦使到来,忙下马接旨。诏中所说,略称丞相亲冒矢石,恐有不测,万一受伤,朕恃谁人?自今以后,但教凭高督战,视察将士,用命行赏,不用命行罚,毋得再自冒险,以滋朕忧!燕帖木儿谢旨毕,即语来使道:“我非好死恶生,但猝遇大敌,不得不身先士卒,为诸将法。现在寇已败退,自当遵旨小心,请钦使转达御前,免劳圣虑为是。”钦使应着,即行别去。
  燕帖木儿麾军再上,杀得王禅等弃甲抛戈,抱头窜逸。于是燕帖木儿勒马中途,但令也速答儿、也不伦,及弟撒敦,率兵三万,再追北军,自率余军徐徐后行。将到居庸关,接也速答儿军报,北军已逃出关外去了。燕帖木儿即遣使上追,驰马入关,会也速答儿等亦已回军,遂命也速答儿居守,辅以佥院彻里帖木儿,并就他统卒三万名,留供驱遣,自率得胜军南还。
  至昌平南,来了古北口急报,上都军已入古北口,进掠石漕。燕帖木儿愤愤道:“居庸关才得收回,古北口又闻失守,如何是好!”撒敦即上前进言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怕他何为?弟愿前去,杀他片甲不回!”燕帖木儿道:“吾弟前去,须要小心!”撒敦应命,即领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