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加意预防!”逵即转达刘言,请遣副使李仿,会同御寇。言本是个笨伯,一次中计,尚不觉悟;复遣仿至潭州。逵又殷勤迎入,设宴待仿,帐后暗置伏兵。待至酒意半阑,掷杯为号,立见伏兵杀出,将仿剁成肉泥。于是留行逢守潭州,由逵自率轻骑,往袭朗州。
  朗州毫不防备,被逵掩入,直趋府署。指挥使郑珓,出来拦阻,未曾开口,项下已着了一刀,倒地而死。刘言闻变,尚不知为何因,冒冒失失的走将出来,兜头碰着王逵,逵麾动徒众,将言拥至别馆,拘禁起来。朗州兵士,仓皇欲遁,逵下令城中,谓言通款南唐,故特问罪。此外概不株连。兵士未沐言恩,哪个肯来助言,况朗州本由逵夺取,言不过坐享成功,各军又多逵故部,乐得依从逵命,得过且过。
  逵安然据朗,奉表至周,也说刘言欲举周降唐。惟又添出许多诳语,谓言欲攻潭州,部众不从,将他幽禁,臣至朗州抚安军府,幸得平定,仍移军府至潭州,特此奏闻。周主郭威,虽然明睿,究竟相隔太远,无从辨别虚实。且湖南是羁縻地,更不必详细诘究,但教称臣纳贡,不妨俯从,因即派通事舍人翟光裔,宣抚王逵,悉如所请,且授逵为武平军节度使,兼中书令。逵厚赆光裔,送他还周,自取朗州图籍,还居潭州。别遣潘叔嗣往杀刘言。言镇朗州凡三年,朗人尝号言为刘咬牙。先是有童谣云:“马去不用鞭,咬牙过今年。”鞭边音通,边镐徙马氏,刘言逐边镐,王逵又杀刘言,是童谣亦已应验了。暂作一束。
  且说镇宁节度使郭荣,莅镇以后,由周主选择朝臣,令为僚佐。用王敏、崔颂为判官,王朴为掌书记,皆一时名士,辅导有方。荣妻刘氏,曾封彭城县君,前时留居大梁,为刘铢所屠。至周主即位,追封刘氏为彭城郡夫人,复因荣断弦待续,另为择配。荣闻符彦卿女,智足保身,嫠居母家,未曾他适,特请诸义父,愿纳为继室。周主本认符氏为义女,乐得为养子玉成,遂致书彦卿,求为义媳。彦卿自然遵命,当将嫠女送至澶州,与荣结为夫妇。怨女旷夫,各得其所,自不消说。回应四十三回。
  荣在镇二年,屡请入朝,王峻时已入相,忌荣英明,辄从旁沮止。会黄河决口,峻奉命巡视,荣觑隙陈情,再乞入觐。果得周主批准。即日启行,驰诣阙下,父子相见,止孝止慈,即授荣为开封尹,兼功德使,加封晋王。王峻得知消息,遽自河上返大梁,固请辞职,周主不许。峻再乞外调,复经周主慰留,且命兼领平卢节度使。峻尚连章求解相职,并辞枢密,好几日不出视事。周主令近臣征召,仍然托疾不朝。嗣后因枢密直学士陈同,与峻相善,特遣他传示谕旨,谓峻再不出,当亲临视疾。峻乃不得已入谒。周主虽温颜劝勉,心下已存芥蒂。峻尚不知返省,屡有请求,遂令患难君臣,凶终隙末,免不得变起脸来。小子有诗讥王峻道:
  难得功臣保始终,鸟飞已尽好藏弓;
  如何恃宠成骄态,坐使勋名一旦空!
  欲知王峻如何得罪,容俟下回续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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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边镐之俘马氏,即有刘言之逐边镐,有刘言之逐边镐,即有王逵之杀刘言。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已随其后,特当局未之觉耳。且刘言为逵所推,而逵杀之,何敬真、朱全琇等,佐逵成功,而逵并杀之;争权攘利,不杀不止,彼后世之拥兵求逞,酿成战祸者,何一不可作如是观也!本回叙王逵之攻潭州,写得非常踊跃,及其图朗州也,又写得非常鬼秘,此由笔性之妙,足夺人目,不得以寻常小说目之。
  
  第五十一回 滋德殿病终留遗嘱 高平县敌忾奏奇勋
  却说周枢密使同平章事王峻,恃宠生骄,屡有要挟,周主虽然优容,免不得心存芥蒂。峻又在枢密院中,增筑厅舍,务极华丽,特邀周主临幸。周主颇尚俭约,因不便诘责,只好敷衍数语,便即回宫。会周主就内苑中,筑一小殿,峻独入奏道:“宫室已多,何用增筑?”周主道:“枢密院屋宇,也觉不少,卿何为添筑厅舍呢?”峻惭不能对,方才趋退。
  一日适当寒食,周主未曾视朝,百官亦请例假。辰牌甫过,周主因起床较迟,尚未早膳,偏峻趋入内殿,称有密事面陈。周主还道他有特别大事,立即召见。峻行礼已毕,便面请道:“臣看李穀、范质两相,实未称职,不若改用他人。”周主道:“何人可代两相?”峻答道:“端明殿学士尚书颜衎,秘书监陈观,材可大用,陛下何不重任!”周主怏怏道:“进退宰相,不宜仓猝,俟朕徐察可否,再行定议。”峻絮聒不休,硬要周主承认。周主时已枵腹,恨不将他叱退,勉强忍住了气,含糊说道:“俟寒食假后,当为卿改任二人便了。”亏他能耐。峻乃辞出。
  周主入内用膳,越想越恨。好容易过了一宵,诘旦即召见百官。峻昂然直入,被周主叱令左右,将峻拿下,拘住别室。且顾语冯道诸人道:“王峻是朕患难弟兄,朕每事曲容。偏他凌朕太甚,至欲尽逐大臣,翦朕羽翼。朕只一子,辄为所忌,百计阻挠,似此目无君上,何人能忍?朕亦顾不得许多了!”冯道等略为劝解,请贷死贬官,乃释峻出室,降为商州司马,勒令即日就道。峻形神沮丧,狼狈出都,行至商州,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