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便到贵妃屋子里去,一来是打探老佛爷的消息,二来是去请贵妃的安。原是奴才不知嫌疑,罪该万死!但说奴才有什么暧昧事体,这是青天在上,奴才万万不敢的。奴才一死原不足惜,只是拖累了贵妃的名声,叫奴才如何对得起人,这事体只求老佛爷替奴才做主。”说着又不住的磕下头去。

  慈禧太后听了荣禄的话,冷笑着说道:“你两人也不用在俺眼前装神弄鬼,俺也没有这个心劲来管你们的闲事;只看你两人的造化,明天东太后倘没有什么话落在俺耳朵里,臣工们倘没有奏章照在俺眼睛里,就也饶恕了你们。不然的话,倘有三言二语落在掩耳根里,如今东太后正天天要抓我的错儿,那皇上也不亲近我,我自身也难保,只得把你两人和盘托出去;杀也罢,剐也罢,可不干我事。”懿贵妃听了这个话,吓得那眼泪直滚出来。西太后喝一声起来,他两人又给西太后磕头,退出房来。在背地里懿贵妃又拉着荣禄痛哭;荣禄拿好言安慰她,又说俺和李总管商量去,决不叫贵妃吃亏的。当夜荣禄果然去找李莲英,告诉他的来意。李莲英也常常吃东太后的训斥,衔恨在心,听了荣禄的话,便拍着胸脯说道:“四爷放心,这件事体不闹出来便罢,倘然闹出来,俺们索兴一不做二不休,施一条毒计,把俺们的仇人一网打尽,大家痛痛快快做一下。”荣禄听了,暂时告别出宫门。

  第二天一早,荣禄又急急赶到宫里去候信。那西太后早朝回宫,便传荣禄进去;荣禄知道大事不好,只得硬着头皮走进西太后房里便跪下。只见西太后满面怒容,掷下一个折子来,叫他们自己看去。荣禄见那折子是翁同和上的,折子上不但说荣禄和懿妃的事体,污乱宫廷,请两宫太后立交内务府明正典刑,并说慈禧太后侈靡骄纵,袒护私亲。荣禄一面看着折子,一面听西太后喝道:“你们这班孽畜!自己做出不要脸的事体来,拖累我也受着翁师傅的嘲笑,你们还不给我去快快的死吗!”一句话不曾说完,宫女报说:“慈安太后来了!”慈禧太后忙起身迎接,慈安太后也满脸含着怒气,走进房来,慈禧太后脸上不觉露出羞惭之色。慈安太后一坐定,便问道:“今天翁师傅的奏章,妹妹看见了没有?”慈禧太后还不曾答话,忽然宫女又进来报说;懿妃自缢身死。荣禄听了,真好似万箭钻心。欲知懿妃自尽的情形,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二回 慈安太后为嘴丧命 峒元道士望气得意

  却说懿妃第一天受了西太后的一番训斥以后,心中已十分害怕,时时防着有大祸临身,一夜不曾阖眼。第二天一早起来,梳妆巳罢,看看没有什么消息,便赶到仁寿宫去伺候着慈禧太后起身。太后见了她,却不说话,懿妃心中稍稍安下;候着太后坐早朝去,便偷空回到自己屋子里去休息,留下一个宫女,在太后宫里打听消息。待到太后回宫,看了翁同和的折子,把荣禄传进宫去,大加训斥;懿妃的宫女在廊下,听得十分清楚,急急赶去,告诉懿妃知道。懿妃一想,这个罪名,看来不能免了,将来抛头露面到宗人府去受着审问,叫我如何丢得下这个脸?我还不如趁早寻个自尽罢。她打了这个主意,把跟前的宫女,一齐调出房去;她自己阖上房门,向空磕了几个头,拿了一条鸾带,在当门口吊死了。待到那宫女去做了事回进房来,房门反关着;在门外叫唤,也不听得房里有什么声响。

  宫女们知道事情不妙,便去通报总管。那总管看了情形,知道出了事体,便传齐许多小太监,从窗户里打进屋子去,一看见懿妃的身体,高高的挂在当门,上去摸一摸,早已断了气。小太监吓得跳出房来,把情形报与总管知道。总管也不敢做主,忙去报与李总管;李总管便报与太后身边的宫女,宫女不敢延缓,立刻去报与太后。慈禧太后受了慈安太后的埋怨,一肚子没好气;见宫女报说懿贵妃自缢身死,便说道:“他们自己作的孽,我也管不得这许多。”一面指着荣禄说道:“他虽说是我的亲侄儿,但他如今被翁师傅参奏下来,我也不能够包庇他;求姊姊带去,严严的审问他,该杀该剐,俺决没有半句闲话。俺做了太后,为了这畜生,给臣子们说我袒护私亲,我的脸也丢尽了!”西太后说到这里,也撑不住掉下眼泪来。慈安太后便传总管来,把翁师傅的原折,连同荣禄,送去刑部大堂审问明白。那刑部大臣知道荣禄是慈禧太后的内亲,也不敢拟什么重罪,只拟了“永不叙用”四个字,把奏折送上两宫太后。西太后避着嫌疑,由东太后批了“依议”两个字。从此荣禄革去了一切职衔、闲住在家里,不能再进宫去见太后了。

  西太后跟前少了这两个人陪伴,顿时觉得十分寂寞,肚子里一肚的心腹话,也没有地方可以说得,因此越发把个慈安太后恨入骨髓;时时刻刻和李莲英商量,要想报她的仇恨。慈禧太后说:“近来东太后处处抓我的错处,我倘不想法子报仇致她的死命,将来还有我自由的地步吗?”在慈安太后看来慈禧有许多事体犯在她手里,总可以从此改过自新,感激自己的恩德了,知道西太后去了懿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