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了胤衣襟上佩着的金符。一转身,手中执着明晃晃的钢刀,向床上扑来。胤忙把怀中的女孩儿推开,喝了一声,只见他口中飞出许多金蛇,直冲那大汉。这时窗外又跳进来四五个壮士,个个擎宝剑,围住这绣床奋力攻打。无奈他口中金蛇来得厉害,那刀剑碰着金蛇,便毫无用处。那大汉斗了半天,见不能取胜,便打一声唿哨,带着一班壮士,跳出窗子逃走了。回到宫里,回奏雍正皇帝。皇帝听了,十分诧异,忙问国师,那国师说道:“这是婆罗门的灵蛇阵。陛下放心,凡学这灵蛇阵的必须对天立誓,不贪人间富贵。想来这胤决没有叛逆的意思。”雍正皇帝听了国师的说话,将信将疑;后来到底趁胤害病没有气力的时候,把他捉来关在监牢里,用毒剑杀死。那胤和力士还奋斗到三天,连杀了三个剑客方死呢。

  雍正皇帝拔去这几个眼中钉,心中才觉爽快。谁知隔了不多几天,又有边关报到,说青海的罗布藏丹津,引诱大喇嘛察罕诺门,觑着世宗新接皇位、宫庭多故的时候,便乘机造反。先派人去劝额尔德尼郡王、察罕丹津亲王两人一同举兵杀进关去。谁知他两人都不听从,便恼了罗布藏丹津,调动兵马,先把一位郡王一位亲王赶进关来。那亲王和郡王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便动文书进京来告急。

  雍正皇帝看了文书,心下正在踌躇,忽内侍进来报说国舅隆科多求见。皇帝连说“请进”。两人见了面,皇帝说道:“舅舅来得正好!”便拿边关的告急文书递给他看。那隆科多看了,便说道:“臣也为此事而来。陛下不是常常说起那年羹尧拥戴之功不曾报么?又不是说那胤禵屡经征战,深得军心,是可怕吗?还有陛下做郡王的时候,招纳了许多好汉,养在府里;如今大功已成,他们都仗着自己是有功的人,在京城里横行不法,实在不成事体。如今却巧边关上出了事体,陛下不如下一道谕旨,派胤禵做抚远大将军,年羹尧做副将军,从前陛下招纳的英雄好汉,都一齐封他们做了武官,由年羹尧带他们到青海去,免得留在京城里惹是生非。”雍正听了,说道:“计虽是好计,但是老年辛苦了一场,叫他做一个副将军,怕委屈他罢?再者,那胤禵他做了一个大将军,怕越发不能制服他呢。况且那班英雄好汉,怕也不都永远叫他住在青海地方;他日回京来,依旧是个不了。”隆科多听了皇帝的话,笑说道:“陛下莫愁,臣自有作用在里面。”接着又低低的把里面的深意说了。

  雍正皇帝听了,不觉拍案叫绝。第二天坐朝,便把胤禵封为抚远大将军,年羹尧为副将军;一面又叫鄂尔泰袖着密谕,去见年羹尧,吩咐他如此如此。年羹尧受了密谕,连日搜集那班江湖好汉,保举他做副将、做参赞、做都统、千总、把总的。那班好汉,一旦做了大官,便十分欢喜。看看调齐了八万大兵,皇帝吩咐副将军带领兵马先行启程。拔队那一天,天子亲自出郊送行。在路上足有三个月行程,到了四川边疆地方,会合了四川的副将岳钟琪手下四万兵马,浩浩荡荡,杀向青海去。

  雍正皇帝待年羹尧去了两个月,才放胤禵出京,挂了大将军帅印,带着一百个亲兵,轻装简从的赶着路程。到了四川成都省城,打听得年羹尧已带兵杀出关去了。胤禵心中疑惑,怎么副将军不待大将军的军令,擅自出兵?正气闷的时候,忽然有廷寄送到。胤禵忙摆设香案,接受圣旨。一位太监宣读道:抚远大将军胤禵着即免职,所有印绶,交年羹尧接收。着授年羹尧为抚远大将军,岳钟琪为参赞。胤禵才听罢圣旨,回过头来一看,那年羹尧也和自己并肩跪着接旨。到这时,胤禵心中才明白皇帝是调虎离山之计;如今他自己的军队又不在跟前,手中又失了兵权,便也无可奈何,窝着一肚子气,把印信交出,拂袖而去。只因他这时无权无势,他的行踪,也便没有人去查问他。这且按下不表。

  话说广东省城珠市上有一家买卖行,主人姓梁,连年买卖不佳,亏折已尽。店主人和伙计们,终日愁眉不展,坐在店堂里发怔。看看已到年关,债户四逼,这姓梁的无法可想,吩咐小伙计到江边照财神去。原来这‘照财神’是广东商家的风俗,倘有营业不振,便在江边树一杆旗杆,杆头挂一盏红灯,名叫照财神。这家买卖行恰巧开设在江边。谁知红灯才挂上,忽然有一只大货船,驶近店门口停下。船上跳下一个大鼻子家人来,操着北京话,问行主人在吗?姓梁的忙出来招呼,那家人领他到船上,只见一个中年男子,体态魁梧,举动阔绰。他自己说姓金,此次贩卖许多北货茶果,特到广州来销售。只因找不到熟悉的行家,只见你家门口挂着红灯,特来拜托。

  那姓梁的看船中货如山积,没有三五十万银子,休想买得到手;但是这时广东正缺少北货,倘能把这一船货买下,定可大大的发一笔财。只恨自己手头没有本钱,心中便万分焦急。那男人看出了店主人的心事,说道:“你倘没有本钱,也不要紧;我船中有四十万银子的货物,暂时寄存在你店中,托你慢慢的销售。现在我并不要你分文,待到明年这时候,我再来和你结帐。”那店主人听了他的话,十分欢喜,连连对他作揖道谢。一面备办极丰宫的酒席款待这客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