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奇道:“既如此,兄何寂然。”宾王道:“兄若肯正名起义,弟作一檄以赠。”敬业大喜,即日祭告天地,祀唐祖宗,号令三军,竖起义旗。
  宾王展开素纸,写出檄文,送与敬业众人观看。檄文曰:伪临朝武氏者,人非和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春宫。潜隐先帝之私,阴图后房之嬖。践元后于翚翟,陷吾君于聚麀。杀姊屠兄,弑君鸩母。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尤复包藏祸心,窃窥神器。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敬业皇唐旧臣,公侯冢子。奉先君之成业,荷朝廷之厚恩。公等或居汉地,或叶周亲,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杯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敬业与众人看了,各各大恸。敬业道:“这事不是一哭可以了事,只要诸公商议做去便了。”于是敬业起兵矫诏,杀扬州长史,升府库,赦囚徒。旬日间聚兵十余万,移檄州县。
  未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1回 改国号女主称尊 违君召怀僧丧身
  却说狄仁杰为相,见狱中事奏闻。太后命严思善按问,周兴尚未知其事。思善谓兴曰:“囚多不承,当用何法?”兴道:“令囚入瓮,以火炙之,何事不承。”思善乃索大瓮,炽炭如兴法,因起谓兴道:“有内状推公,请公入此瓮。”兴叩头服罪,流岭南,为仇家所杀。索元礼、来俊臣弃市,人争啖其肉,斯须而荆残酷之事,一朝除灭,士民大喜。
  一日,武三思将敬业檄文与太后看。太后看了,就问:“此檄出自谁手?”三思道:“骆宾王。”太后道:“有才如此,而使之流落不偶,宰相之过也。”即遣大将李孝逸征讨敬业。太后又道:“我想卢陵王在房州,若有异心,就费手了。要着一个心腹去看他作何光景。只是没有人去得。”三思想起婉儿说韦后慕己之意,便道:“我不是陛下的心腹?就去走一遭。”太后尚未应,忽见宫娥来报:“师父进来了。”太后叫娥儿送三思出去。婉儿与三思走到僻静之处,取乐一回。三思就把太后要差人往房州去的事说了,叫她撺掇。婉儿道:“这在我,我有些礼物,送与韦娘娘,待我修书一封,打动她便了,只是日后不要忘我。”三思道:“这个自然。”遂分手出宫。
  到次日,太后着三思往房州公干。三思得了旨意,入宫辞太后。婉儿暗将礼物并书递与三思,三思遂起身。行了几日,已到房州。天色已晚,驿馆宿歇。到次日,三思领了四个小使,到卢陵王府上来。时王爷不在家。门上人知是武三思,不敢怠慢,即便报知韦后。韦后道:“他与我是至戚,不妨请进宫来。”太监领命,出去相请。三思步入宫来,看见韦后生得身躯袅娜,体态娉婷,速忙上前拜下。韦后也回拜了。坐定,韦后问起太后安乐,三思答应了一回,就问:“王爷何往?”韦后道:“今早往感德寺拜佛,已差人去请了。不知武爷何来?”三思道:“因上官婉儿思念娘娘,故赍书到此。”向靴里取出书来,送与韦后。左右把礼物摆下。韦后把婉儿的书拆开看了,微笑。
  将礼物收了,忽女奴来报:“王爷回来了。”韦后进去。中宗出来与三思叙礼坐定,中宗先问了母后的安,又问:“兄如今何往,寓在何处?”三思道:“寓在府前饭店,明天即行。”中宗道:“岂有此理!兄不以我为弟,何欲去之速也。”遂叫左右将武爷寓所行李取来,就请三思到殿上饮酒。三思把李敬业谋反之事说了:“今太后差李孝逸去剿灭,又差我到扬州,命娄师德去合剿,故此绕道来候问。”中宗听了大怒道:“李绩是母后功臣,何等待他,不想他子孙如此倡乱。若擒住他,碎尸万段。”更命整席在书斋,中宗进内更衣去了。三思忽见刚才随韦后的宫奴捧茶近身,悄悄对三思道:“武爷不要用酒醉了,娘娘还要出来与武爷说话。”说毕,中宗出来入席,猜谜行令。把中宗酒醉,扶入宫去。三思见里边一间床帐,已摆设齐整。三思叫小厮先往厢房去睡,自己靠在桌上看书。不多时韦后出来。三思忙上前接住道:“下官何幸,蒙娘娘不弃。”韦后道:“噤声。”两个遂赴阳台,追欢取乐。韦后道:“你却不要薄情待我。”三思道:“我回去在太后面前,说王爷许多孝敬,包你即日召回。”韦后道:“如此甚好。婉儿我不便写书,你替我谢声。我有碧玉连环一副,乞为致之。”遂把连环交与三思,别了进去。三思在府上住了三日,就辞中宗,上路回京。
  却说当时有个傅游艺,原系无籍,因其友杜肃与怀义相好,怀义荐二人于太后,遂俱得幸,擢为侍御。游艺耸谀太后说:“李孝逸大破敬业,今敬业已授首矣,陛下宜更改国号,立武承嗣为太子。”太后大喜,遂改唐为周,改元天授,自称圣神皇帝,立武氏七庙。武三思回到京中,闻武承嗣欲谋为太子,心怀不平。及入宫复命,适遇婉儿,把韦后之事说了一遍,就向袖中取出碧玉连环,付与婉儿收了。遂进宫朝见太后,把中宗如何思念太后,细细说完。太后默然不语。一日,太后夜梦不祥,召狄仁杰详解。太后道:“朕昨夜梦见先帝授我鹦鹉一只,两翼披垂,朕抚弄移时,两翼不起。”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