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亦只能欺妇女耳,岂能敌须眉大丈夫乎!”宗保曰:“军前不必饶舌,汝今谋逆,敢犯正统,果是有勇,舞剑挥抢,量必能之。但不知晓得些阵图否?”侬王天子曰:“未学接战,先学列阵,岂有不识之理。”宗保曰:“吾今排下一阵,汝试辨之。”侬王天子曰:“汝试排来,与吾一看。”宗保曰:“两军休放冷箭,试看排阵。”遂走进阵去。一调复出,问曰:“此何阵也?”侬王天子曰:“九龙出海阵。”宗保曰:“然也,还能认否?”侬王天子曰:“何阵不识,任从排来。”宗保又进阵一调,复出阵前言曰:“识此阵否?”侬王天子曰:“此八阵图,吾国小儿亦识,岂我身居万人之上而不识耶!”宗保曰:“汝有胆略攻打此阵否?”侬王天子曰:“尚欲直驱中原,横行天下,今遇此小小阵图而不敢打耶!”宗保曰:“汝试打之何如?”侬王天子诺之。彼心忖道:“杨宗保,亦如狄青易敌。又以此阵,我既知之,必能破之。”遂引松刚、张诚从生门杀入阵内而去。宗保见侬王天子既入,复将军士一调,变成九宫八卦。侬王天子三人在阵内东冲西突,无有出路。又听得外面喊杀连天,高声大叫,要活捉侬王蛮头。侬王天子大惊,遂念动咒语。一霎时怪风大作,飞沙走石。宗保笑曰:“此贼有这些本领,遂敢萌此大念。”乃提剑望北一指,大喝一声,怪风遂息。侬王天子大惊曰:“此人是我冤家对头。”正在慌危之际,忽东南角上一军杀进,乃定儿五角王驱短剑军,一直砍进,其锋莫敌,宋兵俱各奔走。遂被他救出侬王天子去了。宗保乃分军作五队,望五处营寨杀去。
  先是四国国王并侬王立下五个营寨,及见侬王被围,营营胆丧魂消,独定儿五角王在柳州城闻知侬王斗阵,恐有疏失,遂提兵来救。既救出去,只见宋兵分五队杀来,俱皆弃寨走回长净关。正走之间,忽前一军拦住,为首一小将当先杀来。松刚欺其幼小,拍马向前迎敌。只一合被文广砍之。魏化与隆元交马数台,将隆元砍于马下。文广、魏化二骑东冲西突,遇贼便砍,恰逢定儿五角王短剑之军,英勇难敌。文广思忖:此兵急难砍之,必伤其主将方可获胜。遂诈败而走。定儿五角王见文广败走,拍马追赶。文广拨回马来接战,将标枪一标,标中其左股。五角王落于马下。文广近前正待砍之,忽侬王天子骤马而至,大声喝曰:“黄口孺子,敢如此无礼!”文广遂与侬王天子交马数合,不分胜负。文广乃佯败用拖刀计去砍侬王,依王躲过,文广见胜他不得,杀得性起,将交牙十二金枪之法剌之。侬王不能挡抵,身被数枪,拍马逃走,与五国国王弃了长净关退走柳州城去讫。天已将黑,宗保遂收军屯于长净关。有诗为证:
  坐筹王垒智谋深, 训练强兵贯古今。
  自顾勤劳甘百战, 白头不改少年心。
  次日,侬王天子升帐,调五角王曰:“大王何以知我困于阵中?”五角王曰:“哨马来报,大王与宋人斗阵,我料毕竟有失,故引兵相救。”侬王曰:“昨非大王,几遇其害。但大王因救孤而被枪伤,孤心甚不忍也。”言罢,泪如雨下。五角王曰:“壮士临阵不死便伤,此何足惜。请大王不必悲伤。”侬王曰:“五角王壮哉!正所谓勇士不忘丧其元也。”遂又言曰:“吾幼时闻宗保智力超群,破萧后七十二天门阵,无人能敌。昨日阵上观之,英勇还在。吾又欺文广年劫,被他刺了数枪。正是虎父还生虎子。吾想起来,此宗保老儿英勇之甚,必惟用计,才可破之。”五角王曰:“昨日亦因欺敌太过,所以不甚提防,遂至大败。”侬王天子曰:“诚哉是也。但不知列位大王有甚妙策,下教下教。”锐金秀曰:“请两位大王先领兵埋伏万春谷之两头,来日与宋人交战,佯败而走,弃了此城,直引进万春谷去。待宋兵一进,伏兵齐出,截断谷口之路。彼来冲时,多设强弓硬弩射之。不消月,宋人俱饿死于谷中矣。此计何如?”刺虎哈唰王曰:“杨宗保行兵如神,他肯令兵赶入谷来?那时功又不成,枉送了此一座城。依我之见,多备柴薪引火之物,布满此城之中。明日与宋酣战,至晚佯败奔走,弃了此城。彼必入城安歇,候至二更,复引军围城,齐射火箭入城烧之。列位大王以为可否?”侬王天子曰:“妙哉妙哉!正合孤之意也。”
  次日侬王天子遂不出兵,暗备柴薪引火之物。既已停当,乃驱兵出城,直至长净关前搦战。杨宗保曰:“数日不出,此贼必有计谋。昨日探马可曾回否?”问罢,一卒向前禀曰:“昨领钧旨,打探消息。只见侬王军士纷纷挑柴入城,今日即引军出战。”宗保曰:“此计只好瞒着孩童。”言罢,乃遣文广出阵。文广得令,引军出马骂目:“诛不死的瘟蛮,还敢来战!”侬王天子大怒,骤马挺枪,直取文广。与之交战数台,诈败而走,文广不赶,侬王勒马复回。战上三台,又走。文广亦不追之。宗保骤马向前叫曰:“吾儿何不纵马追之?”文广曰:“他乃佯败,其间必有诡计。”宗保曰:“无妨,只管赶上擒之。”言罢,侬王天子复来交战。文广又与斗上数合,侬王败走。文广追之。宗保催动后军,一齐杀去,直赶到柳州城边。日将晡,侬王与众弃城奔走。宗保驱军入城歇息。
  文广见满城堆积柴薪,急禀目:“爹爹